最沉重的一擊,則來自毗鄰黑石根據地的烏旗葉特後旗。才二十出頭的後旗小貝勒,居然因為感冒治療不及時,蒙受了長生天的召喚。他留下的兒子隻有四歲大小,無法主持旗政。原本出家當了喇嘛的哥哥,卻又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主動還了俗。有關繼承權的爭執,立刻壓過了所有問題。兩派支持者都暗中發力,想盡一切手段尋找外援,爭取能將烏旗葉特的實際統治權抓在手裏。
名義上擁有半個察哈爾管轄權的斯琴,當然不能被排除在外。小貝勒過世還不到兩星期,兩封來自貝勒府的邀請函,已經發到了她的案頭上。一封來自四歲的少貝勒阿爾斯蘭,希望斯琴姑姑能去家裏替他說句公道話。另外一封則來自三十多歲,曾經當過喇嘛又還俗的勃日貼赤那,希望斯琴顧全大局,讓他自己暫時替侄兒監管後旗,直到侄兒成年後,再還政歸位。
“這事兒,你不方便參與吧!”趙天龍最近身體漸有起色,說起話來也中氣十足,“畢竟你隻有名義上的管轄權,而他們叔侄兩個,各自背後都站著一大批人,誰都不可能輕易退讓!”
“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火並吧!那樣死的可全是咱們蒙古人!”斯琴最近當盟主當得非常過癮,有點兒放不下手中的權力,“我去了,隨便給他們和一番稀泥。讓勃日貼赤那先代管後旗的政務十年,再把小阿爾斯蘭接到我這裏來讀書。然後讓勃日貼赤那當眾立誓,十年後還政給阿爾斯蘭。這樣,後旗不至於退出反日同盟,小阿爾斯蘭也不至於稀裏糊塗就丟了性命!”
“這,這樣能行麼?他們會這麼容易就聽你的安排?!後旗再小,也十多萬頃草場,兩三萬人丁呢!”趙天龍不忍掃斯琴的興,看了她一眼,猶豫著提醒。
“他們不聽我的,我也盡到責任了!”斯琴想了想,非常大氣地說道。“好歹後旗小貝勒生前也叫我聲姐姐,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身後不得安寧。你放心.....”
看了看趙天龍緊皺著的眉頭,她走上前,雙手搭住丈夫的肩膀,“最多是我將小阿爾斯蘭帶走,把後旗交給勃日貼赤那就是。絕不會強替人出頭,也不會弄得劍拔弩張。反正隻要小阿爾斯蘭不死,早晚烏旗葉特後旗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