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簡直太瘋狂了,據我所知,光是架在城牆炮樓裏的機槍,就有四五挺!”趙天龍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周黑炭能攻破黑石寨縣城,一邊倒吸著涼氣,一邊大聲讚歎。
“強攻當然不可能,人家不會智取麼?”老疤瘌終於得意了一回,聳了聳肩膀,笑嗬嗬地反問。
張鬆齡和趙天龍兩個,相對苦笑。除非親身經曆過那場戰鬥,否則,他們兩個誰也憑空想象不出在沒有大炮的情況,如何才能攻破黑石寨那又高又厚的城牆!唯一的辦法恐怕正如老疤瘌說的那樣,找機會混進城內智取。可藤田純二臨出發之前,肯定會把保衛老巢的任務交給他能信得過的日本鬼子。憑著周黑炭的演戲水平,恐怕沒等將守城的日本鬼子騙到,就得被對方用機槍打成馬蜂窩。
此刻正是深夜,天色極暗。然而老疤瘌卻借著馬燈裏射出來的昏黃的亮光,清晰地發現了張鬆齡和趙天龍兩個臉上的困惑。當即心中愈發得意,緩緩從子彈箱子後探出大半個身軀,搖頭晃腦地說道:“這條消息算我白送給你們的。我手裏頭對紅胡子有用的消息,可不止這一條。據逃到我這裏來治傷的吳四眼兒說,當天晚上,有人冒充了日本軍官,先騙倒了閻福泉。然後由閻福泉帶著上了城牆,拿下了當值的所有皇協軍頭目。再然後就開了城門,把周黑炭和他麾下的馬賊全給放了進來!”
“誰這麼大本事?!”“是誰!”張鬆齡和趙天龍兩個本能地追問。隨即,一個滿臉驚詫,另外一個則繼續滿臉茫然。
受過專業訓練,裝誰象誰,騙死人不償命的家夥,張鬆齡這輩子隻認識一個。那就是軍統外圍組織鐵血鋤奸團的負責人,他的名義大舅哥彭學文。可是他當初不是拚命阻止自己給紅胡子報警麼?怎麼他自己居然也趕了回來!
趙天龍反應非常敏銳,很快就發現了張鬆齡的表現不對。皺了下眉頭,試探著追問:“那個混進城裏的家夥莫非你認識?!什麼時候介紹給我見一麵!能把全城的鬼子和漢奸都騙得團團轉,真是好膽色,好本事!”
“這個人你在那達慕大會上跟他照過麵兒!”回憶著自己跟彭學文分開時的情景,張鬆齡緩緩搖頭,“就是那個牛氣衝天的王爺特使!我這回能知道鬼子帶了毒氣彈攻打喇嘛溝的消息,也多虧了他!當初我就覺得他身份可疑,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老熟人!”
“那更好了!既然你跟他很熟,咱們幹脆把他請到遊擊隊裏頭來。這樣的英雄,王隊長肯定會舉雙手歡迎!”
“他是軍統的人!軍統你聽說過麼?就好比評書裏說的錦衣衛!而咱們…..”張鬆齡又搖了搖頭,滿臉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