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抽血的時候沈璃被針紮的清醒了過來,血抽到一半又昏迷了過去,至今尚未醒來,麵色蒼白,唇色泛著青色,仿佛一夜之間她人就消瘦了一大圈。

厲斯寒看著沈璃的臉,他明明幾個小時之前才見過沈璃,怎麼覺得她又變輕了不少?

“我來推吧。”

厲斯寒推著沈璃的病床往原先的病房走去,沙啞的聲音裏帶著不可抑製的顫抖。

他一個人不好推,剛剛跟出來手術室問他情況的護士一路幫著他把沈璃推進了原先的病房。

“她還要昏迷多久才能醒過來?”

護士給沈璃掖了掖被角,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沈璃,於心不忍,鍾醫生也太殘忍了,抽了沈女士那麼多的血?這下肯定得養幾年都養不回來。

護士抬頭看著厲斯寒道,“不清楚,這次抽了沈女士許多血,已經超過了正常的輸血量。

她身體虛弱,你是沈女士的老公,等她出院後千萬要給她好好補補。”

看著厲斯寒點了一下頭,護士走出了房間,順帶關上了門。

病房裏變得安靜下來,這種安靜顯得空蕩蕩的,透著詭異和不安,消毒水的味道充斥滿整間病房。

厲斯寒看著臉色白的像鬼一樣的沈璃,邁動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挪動到椅子旁坐下。

“沈璃......對不起......這一次算是我欠你的,等你醒來後我一定會好好彌補你。”

厲斯寒伸手握住沈璃幹瘦的手,手裏握著的好像不是一隻具有人類溫度的手更像是一塊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冰塊,涼的他手心發顫。

“你的手怎麼會這麼的冷?”他呐呐自語,明知病床上的人壓根不會回答他的問題,還是一遍又一遍的問著。

心中卻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護士剛才在急救室門口告訴他不能再抽沈璃的血了,再抽下去沈璃會出事的,可他一想到江舒雅就又讓接著抽沈璃的血了。

失血過多的人身上哪裏會有多麼的熱?

厲斯寒抬手去摸沈璃的臉頰,發現和手一樣冰涼冰涼的,他視線一轉,慢慢滑到沈璃的手臂上。

病號服看著是最小碼的,可包裹在裏麵的人一點都撐不起來,尤其是袖子那裏空蕩蕩的。

厲斯寒顫抖著手去掀開沈璃的袖子,慢動作一般再一點一點卷上去,露出抽血留下的針眼,藏在肉裏曲起來的血管,還有沈璃自己在胳膊上留下的咬痕。

他不知道醫院裏抽血的針的粗細,隻看得到沈璃紮針的地方青紫了起來,暴露出紅腫的針口。

厲斯寒目光泛紅地盯著眼前血肉模糊的胳膊,一股尖銳的疼痛從心髒處蔓延開來,這些都是他施加在沈璃身上的痛苦。

看著這樣觸目驚心的針口,厲斯寒仿佛看到了沈璃癱軟在病床上,垂著的手臂上紮著抽血的東西,大汩大汩殷紅的血液從她虛弱的身體裏連續不停的抽出來輸送到江舒雅的體內。

厲斯寒顫抖的伸出手想觸碰一下沈璃紮針的地方,卻又害怕這樣會弄疼了沈璃遲遲不敢下手,最終還是縮回了手將沈璃的衣袖輕輕放了下來。

他看著遍體鱗傷的女人,看著她充滿痛苦的臉龐,猛然想起沈璃才二十二歲,正值花一樣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