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季天侯留下的酒杯,厲元朗無奈苦笑。不知道自己剛才那一番話,季天侯聽沒聽進去,路都給他鋪好了,道也指清楚,以後的路,就全靠他自己走了。
一個人喝酒沒意思,厲元朗順手掏出手機,給水婷月發出一條微信:“幹嘛呢?是不是在想我?”下班之後,水婷月在家不自由,不能打電話,微信就成為他倆的聯係工具。
老半天,水婷月也沒有回複,卻接到韓茵的電話。其實,剛才他和季天侯談話時,韓茵就已經打來過,隻是厲元朗掛斷沒有接起。
“厲元朗,你什麼意思,當大官了,不願意搭理我這平頭小百姓了是不是?”韓茵開口質問厲元朗,不過這語氣倒是她曾經的影子,要是溫柔賢婉,厲元朗還真不適應。
“剛才忙沒時間,說吧,什麼事?”
“請你吃飯,做不成夫妻做朋友總可以吧,一日夫妻百日恩,這點麵子你就不給?”
厲元朗一想,韓茵好歹和他在一張床上睡了五年,不看憎麵看佛麵,不就是吃個飯麼,又不是睡覺。索性答應下來,按照韓茵提供的地址,開車到了她家樓下。
這是一處新建小區,韓茵家住在高層的十樓。今晚的韓茵化了淡妝,不得不說,韓茵的確美麗,稍微打扮,就透著嫵媚。再加上穿著白色紗裙,她本來皮膚就白,露在外麵的胳膊如白藕一般滑潤。若隱若現能看到裏麵的內衣輪廓,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令人眩暈。
好在厲元朗吃過看過,免疫力比一般男人強悍,沒有被韓茵故作媚態給迷惑住。進來後,將在路邊買來的一束鮮花送給她,韓茵喜歡花,這些都是她喜歡的品種。
“謝謝。”韓茵癡情的深聞著,雙肩略微一抖,冰冷中終於顯現出歡笑的喜悅神色。
房子不大,也就六十多平米,裝修不豪華,但是收拾的幹淨溫馨。韓茵已經做好飯,廚房餐桌上擺放著餐盤刀叉,看來她請自己吃得是西餐。
韓茵喜歡情調和浪漫,估計又是在搞燭光晚餐那一套,隻可惜,物是人非,顯然現在這麼做不合適。
“請坐。”韓茵將鮮花插在花瓶裏,請厲元朗坐下。她則拿來兩隻蠟燭和一瓶紅酒,並端上來兩隻大盤子。
一大盤煎牛排,一大盤蔬菜沙拉,這兩樣是韓茵最愛吃的,以前他倆經常吃西餐,每次必點。
韓茵點燃蠟燭,甩滅火柴時,身體難免抖動,引起厲元朗一陣注意,多日不見,韓茵的事業線好似發達不少,不似以前的小旺仔了。
“韓茵,就別搞那一套了,咱倆就是朋友。”厲元朗故意把“朋友”二字說的很重,也是提醒她,不要忘了彼此的身份。
韓茵倒是聽話,撤下蠟燭,和厲元朗麵對麵坐下,給彼此倒了一杯紅酒,端起酒杯,柳眉一挑深情滿滿的問:“元朗,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厲元朗愣愣搖了搖頭。
“今天是你我相識六周年。”韓茵搖晃著杯裏紫紅色的酒液,動情的歎息:“隻可惜,都是回憶了。”
被韓茵這麼一弄,厲元朗心裏有些不好受,趕緊岔開話題,詢問韓茵到底有什麼事求他。
“我在縣電視台幹了八年,人生能有幾個八年?我已經三十歲,膩煩了播音,想轉入幕後幹點實際工作。我們台的新聞部主任一直空缺,台長也有意於我,隻是文廣新局的賀局長一直卡著不放。元朗,你是政府辦主任,你給賀局長打個招呼,他不會不賣你這個政府辦主任的麵子。”
說來說去,這是韓茵讓厲元朗為她大開方便之門,厲元朗有些抵觸。畢竟自己剛上任,就動用手中權力以權謀私,傳出去不好聽,也不是他為人為事的本意。
於是他委婉勸說韓茵:“你還是在播音主持崗位上鍛煉兩年,賀局長不是卡著你不放,而是你的學曆不夠,把你提上去,那些比你學曆高的人會怎麼想?難以服眾。這兩年你先學個本科學曆,到時候等你各方麵條件都夠了,我會幫你說話的。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你也早點休息吧。”
“等等!”韓茵見厲元朗起身要走,就從桌子上端起厲元朗的酒杯,款款走到他麵前,傷感道:“我就這麼令你反感,連坐下來陪我喝一杯的心情都沒有?元朗,不管你幫不幫這個忙,我都不記恨你也不怨你,來,咱倆喝完這一杯,你愛幹嘛就幹嘛去,我不攔著你。”
“好。”厲元朗拿過酒杯,和韓茵對碰一下,玻璃器皿發出清脆聲響,他仰脖一口喝光杯中的紫紅色酒液。
韓茵也探出紅唇,銜在杯沿上,眼望著厲元朗,神情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魅笑,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