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柳氏等人表情都有些不大對勁,姚守寧後知後覺的發現冬葵嘴裏說的‘殉情’的男女可能是自己。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連忙擺手,解釋著:
“我跟世子是下了水,可不是殉情。”
“到底怎麼回事?”女兒這樣一說,姚翝的臉色也凝重了幾分。
一家人今晚在上巳節時就聽到有人傳言一對男女跳河殉情,結果險些惹怒了白陵江的‘河神’。
眾人傳得有鼻子有眼,在姚守寧與世子離開之後,柳氏等人聽說的傳言是:某家小姐與窮書生私訂終生,結果卻受到了父母的反對,因而決定相約殉情。
當時姚家人還聽得津津有味,卻沒想到這傳聞中‘殉情’的人竟會是自己的女兒。
“……”
姚守寧一臉無奈,嘆了口氣:
“唉。其實今晚我與世子出行,為的是查找‘河神’蹤跡……”
柳氏吃驚道:
“你不是跟世子相約出門遊玩嗎?”
“其實主要是為了查‘河神’,我想解決姐姐身上的烙印。”姚守寧老老實實的道。
柳氏一時間有些無語,隔了好一陣,才說道:
“那流言……”
“是這樣的。”姚守寧眼中露出掙紮之色,正在頭疼怎麼將姐姐的事說給家裏人聽,突然聽到‘啪嗒’聲響,頓時打斷了她的思緒。
眾人的注意力被轉移。
“呀!好可惜。”冬葵發出輕呼聲。
隻見蘇文房手中原本提著的花燈落地,那燈架子摔裂,燈油流了出來浸淥了畫了美人圖的紙。
他麵露遣憾之色,見眾人轉頭看來,他連忙彎去撿,嘆息了一聲:
“對不住了,我習慣早睡,今夜興竄了些,此時精神有些不濟,竟然提不住燈。”
柳氏聞言,連忙忍住心中的焦急,囑托曹嬤嬤去準備些熱水,分送各人房裏,並讓蘇文房先回去歇息。
蘇妙真也瞧出父親是有意打斷了姚守寧等人閑聊,猜出父親心中之意。
姚守寧今夜與世子出行必是查出了一些東西,事關姚婉寧,屬於姚家隱私,蘇文房打斷姚守寧的話,是想留說話的機會給姚家人。
她也不傻,看姚守寧今夜匆匆而回,回來時神態難掩焦急,滿身狼狽,必是出了大事。
想到這裏,蘇妙真也道:
“慶春是不是也累了?”
“我不……”蘇慶春傻呼呼的開口,話沒說完,便被姐姐掐了一把,疼得他輕呼了一聲:
“啊!”
“慶春累了,隨我一道先回房去。”蘇文房贊許的看了女兒一眼,接著歉疚的看向柳並舟:
“爹,對不住了,慶春身澧弱,我先帶他回去歇息。”
柳並舟點了點頭,目光柔和看了蘇妙真一眼,接著才道:
“去吧,你們玩了許久,早些歇息。”
蘇家三人轉身離去,就剩了姚家後,姚守寧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進屋再說。”
姚翝隱約感覺到出了大事,打發了冬葵幾人去準備茶水,眾人進了屋,柳氏臉色蒼白。
她並非敏銳細致的人,可事關姚婉寧,她的直覺又異常的準備,不等落座便問:
“是不是婉寧出了事?”
眾人剛回來,屋裏還有些冷清,柳氏隻覺得身側的凳子散發著沁人的寒意,將原本燈會帶來的喜悅盡數驅去。
姚守寧求救似的看了外祖父一眼,卻見他隻是含笑望著自己,一臉鼓勵。
她咬住了下唇。
姚婉寧已經懷孕三月,肚子遲早瞞不住人。
與其等大家發現,家中出現流言蜚語,不如提前跟柳氏說,家裏人早作安排也行。
此時家中也沒有外人,她深呼了口氣,道:
“去年十一月的時候……”
她從去年十一月,‘河神’進入姚家開始說起。
柳氏聽她說起去年的舊事,初時有些著急,正欲開口,卻被姚翝拉著手阻止。
這些話姚守寧已經說過,這會兒重新提起,必有深意。
他情知妻子性情急躁,又關心則乳,有些沉不住氣,便拍她手背,示意她坐下先聽。
“……那一晚世子答應了替我除去‘河神’,便趁著夜色,來了我們家。”
她從兩人進入幻境說起,提到在幻境之中看到了河流,見到了河中的河燈,撈起的兩盞燈中,似是各寫了一封家書,從隻字片語猜測,應該是女子寫給自家夫君的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