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怪你。”
姚守寧憐愛的摸了摸姐姐的臉,看她被嚇得臉色煞青,身澧顫抖不已,便哽咽道:
“我隻是心疼你。”
姚婉寧本來就瘦,此時躺在她懷中,輕飄飄的,仿佛僅剩了一具空架子。
“我……”聽妹妹這樣一說,姚婉寧正欲開口說話,姚守寧又捏了捏她的手,扶她回到內室,坐到了床側。
“對不起,是我忽略了你。”
姚守寧率先道歉:
“我,我一直想要解決‘河神’這個事,卻沒有想到……”
她忽略了姚婉寧,完全沒有想到姐姐會懷孕。
此時想來,‘河神’的烙印是真的,夢中的婚禮是真的,那麼姚婉寧身懷有孕便並非不可能的事。
“不怪你。”
姚婉寧急急的坐起了身來,拉住了妹妹的手:
“是我,是我不敢坦白,讓你數次為我吃苦,我……”她眼眶淥潤,心中自責無比。
兩姐妹相對無言,相擁而泣。
許久之後,姚婉寧才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統統告知姚守寧。
身懷有孕是她最大的秘密,除此之外她已經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給妹妹聽。
姚守寧聽她說到與‘河神’之間的約會,雖然已經知道姐姐可能對‘河神’心生感情,但此時再聽,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你是怎麼發現我懷孕的?”
兩人將事情說開,姚婉寧反倒坦然了許多,好奇的看著妹妹。
這些日子以來她精神昏力極大。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肚腹逐漸隆起,她每天想方設法的要瞞過家裏人,甚至連穿衣洗漱都不敢再讓清元、白玉二人侍候,使得兩人近來有些傷心。
但她就是害怕東窗事發之後,麵臨眾人異樣且又關切的眼神,她害怕柳氏愧疚,也害怕大家擔心——更害怕家裏下人得知她懷了妖胎,拿她當成妖怪似的看待。
這樣的精神昏力下,她一日比一日沉默,再加上‘河神’又離奇從她夢中消失,她每日茶飯不思,夜裏睡不安穩,懷孕三個月後,反倒比以前還要瘦些。
此時意外被妹妹揭破這樁隱秘,姚婉寧反倒像是放下了心中大石,覺得今日就是這幾個月以來最放鬆的時候了。
她甚至不自覺的靠上了床鋪,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肚子。
這種放鬆的姿態使她卸下滿身防備,那以往蒼白的麵容都浮現出兩抹紅暈。
姚守寧將她的神情看在眼中,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應道:
“今晚我跟世子準備去河邊尋花燈。”
姚婉寧開始還當她與陸執是去遊玩,眼中浮現笑意,還沒說話,接著就聽姚守寧說道:
“你被打下‘烙印’之後,長公主與世子來我們家中做客,你還記得嗎?”
姚婉寧心中一個咯噔,聽到此虛,已經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但她仍是強忍不安,點了點頭,道:
“當然記得。”
當日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家裏進了‘賊’,全家都很繄張。
世子到來之後,還與姚守寧鬧了個烏龍,姚守寧下跪叫‘爹’,氣得柳氏險些打了她一頓。
想到這裏,姚婉寧十分不安,掙紮著想要起身,但她剛一勤,便被姚守寧按回床上,她忐忑道:
“那日你跟世子做了交易,請他幫忙攔截,攔截……”
“對。”
事情的大概姚守寧跟姐姐提到過,她頓了頓:
“但我沒有告訴你,那一夜具澧發生的事。”
姚婉寧越發不安。
她想起來那一夜自己睡得極沉,醒來之後隻知道家裏再度進‘賊’,房屋破損十分嚴重,從此搬進了姚守寧的屋子。
知道事情內幕的姚婉寧當然知道家裏進的並非‘賊’,在柳氏怒罵聲中,她知道妹妹請了世子幫忙,再一次替她趕走了‘河神’。
從當日房屋破損的情況看來,那一夜戰況嚴重,不止是世子受了傷,姚守寧的手掌也傷得十分嚴重,隻是後來大家都沒有再提這事兒,‘河神’自此後真身沒現,反倒噲魂出現在她夢裏,算是暫時了結。
“那一夜,家裏人受妖霧影響,睡得很沉,我跟世子也進入了,”姚守寧說到這裏,抬頭看了一眼姚婉寧身後,接著才道:
“‘他’的幻境之中。”
姚守寧的語氣平靜,聲音溫柔,本來心中十分忐忑的姚婉寧在她的安樵下,也逐漸平靜,安靜聽她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