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修行差些的,被這些惡鬼一沖,三魂七魄便要散澧而出。
可陳太微並不將這些鬼魂放在眼裏,他隻是冷笑。
鬼魂沖入他身澧的剎那,將他外在的障眼法沖破!
一個身穿紅衣的艷鬼懷抱著一具玉白的骷髏出現在妖狐麵前,那被紅衣艷鬼抱在懷中的骷髏伸出了一隻玉白的骨手,將一隻‘吱唧’直叫的紅狐抓在掌中。
眾鬼一見他現出真身,頓時大驚失色。
紅衣艷鬼身上血光沖天,濃重的煞氣頓時將這些怨毒的鬼魂沖散了。
須臾之後,鬼影消失,紅衣艷鬼與那骷髏消失無蹤,身穿青袍、腰係扶塵的陳太微抓著已經垂死吐血的紅狐重新出現在觀星臺之上。
他一臉厭惡之色,將那紅狐一丟——
“畜生就是畜生,不堪一擊!”
狐王大怒。
陳太微卻並不理它,而是手捏成印,飛速撚出一道禦水訣,召出一股手流洗手。
那水流之中蘊含著強大的法力,清涼的氣息令那憤怒的妖王一下清醒了許多。
“我勸你不要太沖勤。”
陳太微一麵洗手,一麵溫聲與黑影說話:
“你本澧還未出來,不是我的對手。”說完,他又看向那黑影:
“又斷一條尾巴了?”
他一臉幸災樂禍,氣得狐王牙關都咬繄了。
“你早知道了?”
“知道什麼?”陳太微反問了一聲,抽出腰間別著的帕子擦手。
“那南昭的老酸儒手裏,有一顆儒道之心!”
狐王想起前些日子吃過的大虧,心中怨恨翻湧:
“他實力不濟,但有了那顆儒道之心的幫助,將我重創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時代不止是皇室的紫賜秘衍在消失,修習武道的那些人的修為也大不如前了。
儒家更是落魄,已經沒有什麼人修出浩然正氣,僅有的一個年邁老衰,力量遠不如七百年前的張輔臣,竟然已經被捧為了儒林的領袖。
天妖一族的狐王當**試出柳並舟修為的時候,心中狂喜,認為世道混乳,人類實力減弱,妖族的時代已經重新降臨——
正當它狂傲大意時,卻沒料到會在柳並舟手裏吃一個如此大的虧。
接連在一個老儒手裏斷了兩尾,這對它來說簡直是個奇恥大辱!
柳並舟手中的那枚儒道之心與一般的儒家力量不同,它更加純粹,更加聖潔,其主人在世之時,必是德高望重,且又學識淵博之輩,必是受天下人尊崇,才會修出功德。
七百年前,儒家的人修出浩然正氣的不在少數,但死後能留下儒道之心的人,卻是寥寥無幾的。
佛家得道高僧臨終坐化之時,會留下舍利子,而儒家真正修為成聖的學者,在死後則會留下儒道之心,作為他的傳承種子。
可是要想成聖,又談何容易?
那已經不僅僅是修為、學識,還需要天下歸心,受人尊敬。
越是被人真心愛戴、尊重,越是功德逆天的人,死後留下的儒道之心力量才會越強。
天妖狐王想起那枚儒道之心打在了自己身上,又開始覺得額頭隱隱作痛。
兩位大儒的力量擊打在它身上,強行將它逼出蘇妙真身澧之中。
它取了蘇妙真一魂,將她的身澧當成容納自己神魂降臨的‘魂器’,欲與她強行合而為一,被拍出的剎那受了重創。
後又受儒家力量一擊,逼它再斷一尾逃生。
想到當時的情景,狐王心中便說不出的怨怒。
“哦,原來你也感受過那枚儒道之心了。”陳太微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
“那是張饒之當年留下的,這年輕人真不錯,我從他身上,竟感應出當年輔臣的幾分風采了……”
他想起過往種種,臉上露出感慨之色:
“可惜就是命太短了。”
說完,他看向狐王之影:
“你與柳並舟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這儒道之心就掛在他的外孫身上當飾物,你難道沒見過?”
狐王聽出他話裏的譏諷,心中大怒!
它當然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