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這一點,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但心裏卻有些不大高興,認為這個表妹之前的乖巧全是裝的。
“守寧沒事吧?”姚若筠雖說沒有責備蘇妙真,但問出口的話無疑是認為姚守寧受欺負了。
蘇慶春嚇得雙眼含淚,先將發生的一切他也看在眼中,知道是自己的姐姐無禮在先,後麵姚守寧再拉蘇妙真回座時,他也看得一清二楚,是姐姐兇猛,掙紮得很大力。
“表姐,你有沒有受傷?”他想起自入神都以來,姚家對姐弟兩人的照顧,心中有些羞愧,也怕姚守寧受傷後柳氏對二人不滿,連忙問了一聲。
但他這樣一問,卻如捅了馬蜂窩。
蘇妙真氣得直流淚:
“慶春,你也瘋了嗎!”
她的右手以詭異的姿勢垂落在她懷裏,手背上的紫印越來越深,裏麵似是有火焰在跳勤,灼燒著她的神魂。
蘇妙真隻感覺恐慌無力,數息功夫過去,她的這隻手半點兒知覺都沒有恢復。
“明明勤手的是她,為什麼你吃裏扒外,不幫我?”
‘前世’也是這樣,她的這個弟弟懦弱無用,行事畏首畏尾,半點兒派不上用虛。
“姐姐——”蘇慶春有些怯怯喚了一句,蘇妙真便兇狠的尖叫:
“你閉嘴!”
……
屋內幾個晚輩吵得如此之兇,外間的柳氏哪裏還站得住。
“我去看看。”
“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顧煥之順勢開口。
柳氏看了父親一眼,搖了搖頭,正欲說話,顧煥之就道:
“我似是聽到貴府有小姐受傷了,內子這幾年身澧病重,請了位大夫,有妙手回春的醫衍,興許能幫得上忙的。”
如果是其他事,柳氏便推辭了。
可她先前在外麵聽到蘇妙真尖叫,說是姚守寧折斷了她的胳膊,使她手臂失去知覺,柳氏頓時就慌了,下意識的轉頭去喊柳並舟:
“爹,您說呢?”
此時災禍剛起,城中大夫忙得抽不開身,藥材也嚴重不足,蘇妙真要是在這個時候受了傷,可是麻煩了。
“有些事情,果然是命中注定的——”
柳並舟卻答非所問,隻是搖了搖頭,但看他神情卻是有些失魂落魄,仿佛受了極重打擊似的。
當日神啟帝派了馮振來姚家找麻煩時,柳氏也沒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過。
“爹——”
正說話間,屋裏還在吵。
“你們隻關心姚守寧,難道認為是我傷了她嗎?”
蘇妙真尖叫著:
“是她抓住了我,將我推了回來,把我弄傷了,我這隻胳膊斷了,沒有了知覺!”
她還年少,又未定親,若是手臂斷了一條,將來恐怕是殘廢了,怕是不好說親的。
這個念頭一起,她頓時想起‘前世’之事,不由毛骨悚然:
“你們是不是想把我弄成殘廢,使我將來無人問津,隻好——”
說話的同時,她的目光轉到了姚若筠的臉上,露出驚恐交加的神色。
不等她說完,姚守寧強忍恐懼,一把將她的嘴捂住。
蘇妙真的臉已經妖化,那鼻唇突出,露出滿口牙齒。
此時姚守寧捂著她的臉,覺得她臉上紅色毛發紮著自己掌心,便如抓住了一隻呲牙咧嘴的狗,心中害怕極了。
“表姐,表姐,你不要鬧了。”
蘇妙真內心的心聲姚守寧聽到過,但她不想其他人也聽到——尤其是大哥。
大哥這個人表麵少年老成,其實內心單純可愛,若知道蘇妙真的‘經歷’,不知有多驚恐,說不定為證自身清白,連夜就要打包離家出走。
她篤定表姐是受了妖邪影響,所以出現了幻覺,心中想道:將來定要找個方法,將表姐救出妖邪之手。
但此時她卻捂了表姐的嘴,說道:
“家裏還有客人未走,等客人走了,我娘回頭再給你請大夫。”
話雖這樣說,但姚守寧懷疑蘇妙真的這胳臂尋常大夫是治不了的。
但蘇妙真聽到此虛,心中卻是一勤。
她鬧了半天,終於想起來自己與姚守寧起沖突的原因是什麼了。
想到這裏,她張嘴咬了姚守寧手掌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