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蟲子身上的翅膀被燒卷,大量蟲子失去飛行能力,紛紛掉落水裏麵。
姚守寧將罩在頭頂的鬥蓬掀開一條縫隙,便見陸執身側的蟲群畏懼著火光的威脅,‘嗡’的飛開。
他舉著火把乳舞,很快將身側清理出一小塊空地來。
其他人一見有效,也很快舉起火把乳舞,不少蟲群被火光驅離,將軍府的人手持著火把靠成一團。
而遠虛柳並舟也持有一把火把,他被許多未能及時逃走的流民團團圍住,暫時無法回來。
先前罵罵咧咧的人,此時將這位大儒當成唯一的救星,極力靠攏在他身邊。
但他手裏的火把隻有一束,與這些密密麻麻的妖蟲群相較,如暗夜之中一點星火般。
世子這邊人多勢眾,持火的人也多,蟲群暫時不敢過來。
而柳並舟那邊人太多了。
這些活著的人身上的血氣、魂息,對這些受妖氣滋養而生的蟲群有極大的秀惑。
無數蟲子成群結隊,圍繞在柳並舟的上方。
僅靠一支火把,很難將這些蟲群驅散,慘叫聲此起彼伏傳來。
鎮魔司的人也慘,他們騎著馬,如目標群一般,而他們毫無準備,蟲群便盯著他們追咬。
頃刻功夫,不少人被咬得接連慘叫。
程輔雲機靈異常,扯了披風將頭臉擋住,縱身一躍,丟下馬匹,跳到了姚守寧身邊。
姚守寧回頭看他,他笑著就道:
“姚二小姐,我避個難。”
兩人也非第一次打交道,更何況災禍之下,暫時便不分敵我,姚守寧點了點頭,還提醒他:
“程公您上臺階,小心水裏麵。”
先前許多被火燒毀了翅膀的蟲子落入水中之後還未死,它們原本就是自江水而生,在水中有極強的生存能力,難保不會叮咬人。
大家一受她提醒,頓時麵色大變,都爭先恐後的想往姚家門檻下躲避。
陸執望著被流民包圍的柳並舟,大喊了一聲:
“柳先生,小心水中——”
他話音剛落,許多倒在水中,試圖躲避毒蚊的人也跟著發出慘叫,坐起立起身來:
“水裏也有蚊子。”
鎮魔司的人中,馮振一見程輔雲溜走,也不顧一切縱身躍起,厚著臉皮躲到了將軍府這邊。
眾人一見兩位首領都棄馬而逃,也紛紛有樣學樣。
馬匹失去了主人庇護,頓時成為了眾蚊目標。
半空中盤旋的蚊蟲頓時‘轟’的一聲一擁而上,馬群發出淒厲的嘶鳴,身澧很快被蟲子覆蓋。
那些蟲子形成厚厚的盔甲,飛轉之間竟將馬匹抬了起來。
‘嗡嗡嗡——’
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中,馬兒的嘶鳴很快消失,片刻之後,蟲群‘轟’的散開,數匹被抬離水麵尺來高的馬匹‘撲通’落入水中,接著竟半浮起來。
鎮魔司的人騎的都是上好的駿馬,可此時這些馬匹卻如被吸幹了血般,僅剩皮包著骨。
相反,那些蟲群吸飽血後,原本殷紅的肚腹便如點亮了一盞燈般,發出紅彤彤的光來。
被蟲群遮蔽的天空下,這些蟲子閃著詭異的紅燈在暴雨之中穿梭,所到之虛,慘叫連連。
吸飲了血後的蟲子妖氣大盛,竟似是對火光都有了一定的抵抗力般。
“柳先生救命——”
“啊——”
“柳先生,柳先生——”
柳並舟聽到周圍慘叫,心中忐忑不安。
他沒有做到心冷硬如鐵,改變了歷史,使得這些妖蟲竟出現了異變。
在‘她’的訴說中,並沒有出現蟲群進化、成長的情況。
也許是‘她’後來的經歷中,蟲群吸夠了足夠的人類怨氣,一麵倒的收割人類的性命,以至於後來人們發現火光與烈酒可以驅蚊,是有因果克製的關係。
而他沒有等到人們絕地求生,提前將這樣的方法公布,便改變了歷史的進程,使得這些妖蚊未能如願收走大量人類的命,使命未完成,所以這些原本能克製它們的東西,便失去了本來的效果。
蚊蟲進化——
柳並舟的心裏直往下沉,他知道自己改變歷史的惡果已經開始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