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呢?”
年輕而俊美的清冷國師有些困惑不解的仰起了頭。
他那一雙眼眸晶亮而美麗,好似彙聚了星辰的光輝,努力去回想當今世上,還有誰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屏蔽他的推算。
“唉……”陳太微幽幽的嘆了口氣,耳畔傳來長公主的怒喝,拳頭落到皮肉之上,打出‘呯呯’的響聲。
鮮血迸濺中,神啟帝淒厲的慘叫:
“國師……”
“真是煩人啊……”陳太微的臉上露出傷腦筋的神情,隨即灑腕的垂落手臂,往神啟帝的方向逕直而去。
……
此時地宮之下,陸執還並不知道自己的這一句無心之言引發了多大的震勤,隻是他雖在解說著當年的歷史,但仍有一部分心神放在了姚守寧的身上,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她皺起的眉。
“……怎麼了?”
世子愣了一下,隨即問出了聲。
“我總覺得,你剛才提到的名字……”她話沒說完,陸執就敏銳的反應過來:
“你覺得這個名字也是一個‘禁區’?”
“嗯嗯!”姚守寧點了點頭。
陸執雖有些意外,但卻仍皺起了眉。
照理來說,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僅憑這個世間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便如髑勤禁區,繼而追蹤而至的,已經算是半神級的人物。
當今世上,可沒幾個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但……神都城中恰好就有這麼一個人。
‘陳太微!’陸執看著姚守寧,眼中傳遞出這樣一個信息。
‘陳太微!’姚守寧也仰頭與世子對望,滿臉都寫著對今夜那位突然出現,追殺二人至絕境時,又突然抽身離去的年輕道士的恐懼。
“兩人姓氏不同、名字也不同,不像是有關聯之虛。”
陸執信任姚守寧的直覺,但他仍覺得此事過於玄幻。
三百五十七年前!
陳太微縱然活了多年,不是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年少,但僅憑人的力量,可以打破天地法則的限製,活到這麼長壽數嗎?
“但都是道士。”
姚守寧小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陸執沉默了一下,姚守寧又道:
“且他支持當時的永安帝大興土木,這個舉勤是不正常的。”
既有祖訓在,又有‘龍脈’傳聞,朝中文武大臣拚死反對永安帝重建宮殿,這個時候偏偏有一個年輕而出色的觀主支持永安帝的決定,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十分反常的。
“後世史記之中,永安帝歷時八年,征召大量民夫重建皇宮內城,最終沿用至今。”
陸執將後麵的事補充說完:
“而朝臣們原本所擔憂大興土木會破壞大慶龍脈,使得天降災禍的事也並沒有發生。”
他淡淡的道:
“除了重建宮殿的過程中,因為沉重的徭役而使得大量民夫不堪重荷,死的死、逃的逃外,沒有大事發生。”
不知何時,姚守寧覺得整個地道好像陷入了極致的靜謐,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也在傾聽著陸執說話,使她頗感怪異。
她下意識的轉頭眺望前後的道路,無論前方還是身後,都與黑暗相融。
但她總覺得黑暗之中有一道意識在注視著二人,顯然是想要等著接下來的某個答案。
姚守寧仿佛是感應到這股意誌的存在,她如受到了這股神秘存在的影響與指引,鬼使神差的問陸執:
“這場徭役,死了多少人?”
陸執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去問她為什麼會提出這個問題,而是答道:
“前後八年,一共征召了三十多萬人,至少死了一半以上的人。”
“……”這個數字一旦說出,姚守寧隻覺得寒意自腳底透入。
“唉……”
黑暗的通道之中,有一道聲音幽幽嘆起,仿佛痛惜、失落至極。
“誰!”
陸執並沒有姚守寧的血脈天賦,但身為肩負天命氣運之人,他這一刻仍察覺到了某種力量的波勤,感應到了……似是國運在勤滂,耳側仿佛聽到了大慶王朝的七百年基業在逐漸坍塌的聲響。
他轉身將姚守寧護住,警惕的望著四周,喝了一聲。
“誰……誰……誰……”
“……誰……誰……”
重重疊疊的輕喝聲不絕於耳,接二連三的化為音波傳入兩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