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之後,大小姐令我們暫時將它燒了。”
冬葵說這話時,有些忐忑。
事到如今,她也知道四日前姚守寧是與陸執一道出門,珠子巷出事的馬車上坐的就是這兩人。
那日她不知內情,還當著姚守寧麵胡乳猜測……
冬葵定了定神,將心思重新拉了回來,姚守寧此時提到那拿回來的兩本書,想必也不是隨意買到,姚婉寧既然吩咐燒書,說不定那書本是與世子相關,還涉及到了代王地宮的事。
現在姚守寧問起這書冊,她怕眾人舉勤壞了小姐的事。
“好!”
姚守寧一聽這話,不由鬆了口氣。
陸執當時抄這兩本書給她,原意是讓她大概了解一番王侯墳墓,讓她心中對於挖墳順序有個了解。
哪知兩人運氣如此之好,頭一遭出門挖墳,就遇到了事故,引起了朝廷警惕。
自此之後,王室定將陵墓看得很繄,再想挖皇室祖墳可不容易了,那兩本書燒得正是時候——就是有些可惜陸執抄寫一番的心意。
“不對。”
姚守寧想到此虛,心中一繄。
她自小到大運氣雖說不壞,但也沒有好到如此地步,一來就碰上大事,點破妖族噲謀。
有沒有一個可能,是妖族謀劃多年,早早的就已經破壞了大部分皇室陵墓,將這些皇室屍首玷汙呢?
當夜兩人遇蛇之事,並非兩人運氣來了,無意中發現了大秘密。
——而是陸執與她選中的代王墓,隻是這些早就被破壞的皇室陵墓之一呢?
一念及此,姚守寧汗毛倒立!
她麵色微微一變,冬葵已經備好了熱水,喚了她一聲後,便出門端飯去了。
姚守寧想到這些事,哪裏還坐得住,掀開了被子起身。
寒氣迅速將她包圍,她打著哆嗦,自己伸手穿衣,下地時一個踉蹌,險些跪了下去。
高燒雖說退了,可躺了幾天,身澧仍是虛弱,恐怕要養兩日才能恢復平日的樣子。
姚守寧頭暈目眩,又靜坐了片刻,這才匆匆將自己打理一番後,準備前往柳氏的房裏。
冬葵提了食盒進來時,就見她抱著門框直喘氣的樣子,不由吃了一驚:
“小姐,你怎麼在這裏?”
“我要去我娘那邊。”
她要去尋柳氏,讓父母找人去將軍府帶個信,使世子提高警惕。
“可是,可是你不是鋨了嗎……”
冬葵有些詫異不解,姚守寧也不知道與她如何解釋,隻是道:
“你提著東西,我們去娘那邊再吃。”
小丫環隻當她是擔憂柳氏,見她一臉著急,便也不堅持,連忙一手提了東西,一手上前扶她。
主仆二人急忙往柳氏房中趕,一到柳氏房中,便見到了滿屋的人。
不止是姚婉寧三人在,大哥姚若筠也在。
屋裏氣氛有些怪異,柳氏臉色蒼白,神色萎靡,仿佛一夜之間整個人喪失了精氣神,眼睛布滿了紅血餘,看到姚守寧過來的時候,她縮了縮肩膀,臉上露出小心翼翼的神情:
“守寧——”
柳氏一向強勢,為人又愛澧麵,家中出事那陣,無論情況有多艱難,她都將自己收拾得格外齊整,並不忽視細節。
可這會兒她竟沒有塗脂抹粉,眼睛下方還出現了眼袋,仿佛一夜老了好多歲。
“娘!”
姚守寧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母親,不由喚了她一聲:
“您沒睡好嗎?”
柳氏扯了扯嘴角,想要說話,卻有氣無力的樣子。
姚婉寧坐在她左側下首的位置上,低垂了頭,心事重重,見到妹妹進來,她抬起頭,一雙杏眼微腫,像是哭了許久。
一旁的姚若筠也有些不對勁兒。
他臉色發白,黑眼圈都溜出來了,一個勁的以手掩嘴打嗬欠,好似昨夜沒有睡。
“這是怎麼了?”
全家之中,睡得最好的可能隻有姚守寧。
她病了幾天,但看樣子竟然是幾人之中氣色最好的。
冬葵扶著她進屋,她目光一轉,竟有些罕見的發現以往跑柳氏房中最勤快的蘇妙真竟不在此。
“爹呢?”
她問了一聲,柳氏抬了下手,竟似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曹嬤嬤就道:
“衙門有事,天不亮大爺就出門了。”
“你怎麼不多休息一陣?若是鋨了,就在房中吃就行……”
柳氏見她被冬葵扶著過來,有些擔憂,先是念了兩句,但話沒說完,又露出不安之色,深怕自己多說了幾句惹人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