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三爺(四)(2 / 2)

陳三爺抬頭一看,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羨魚閣來。

剛剛夜起,羨魚閣的燭光正亮著。他這兩年修身養性,幾個姨娘的麵都沒見著過。

也沒什麼好見的。

陳三爺一言不發,立刻又回了書房,叫了護衛:“讓江嚴過來。”

江嚴剛讓下人套了馬,還沒來得及出門,匆匆忙忙地朝寧輝堂趕來,頭上全是汗:“三爺!您有什麼吩咐?”

陳彥允卻過了會兒才說:“顧德昭那邊……你先別管,戶部的人員調動我有安排。”

江嚴有點發愣,這話三爺大可讓下人傳給他。怎麼急匆匆的召他過來親自說,又說得沒頭沒尾的。但要讓他質疑陳三爺的話,他又不敢。隻得拱手應是。

江嚴的遲疑已經能說明他的失誤了。

可能真的是近日太累了。

陳彥允閉上眼,他覺得有點不對了。可憐一個人,這種感覺其實很危險,和好奇一樣。但要是任由顧錦朝流離失所,他想起來好像更不舒服,他好像挺希望自己能護著她的。

陳彥允讓人去查顧德昭,順便也查了顧錦朝。

回來稟報的人說:“顧家大小姐就是個尋常的閨閣小姐。聽說是名聲的問題,現在都沒有定親。他們家現在在風口浪尖上,也沒有人敢輕易和顧家交好……”不知道陳三爺為什麼問起顧錦朝,回話的人隻能盡量說得仔細一些,“顧德昭現在知道不妙,也在找人保命。”

陳彥允聽後默然。

也罷,既然人已經被他保下來了,那就這麼算了吧。

幾日之後他在午門外麵遇到顧德昭。

他正在和另一個戶部的官員說話,交談的聲音細不可聞。

看到陳彥允的轎子過來了,兩人都連忙站到路旁喊“陳大人”。

陳彥允看了看顧德昭,顧德昭卻心虛得不得了,誠惶誠恐地弓著身子。平常看到陳彥允這一類的官員,他們都是恭敬地喊一聲等人家過去,畢竟地位懸殊太大,怎麼今天有點不尋常……

顧德昭不得不聯想到顧德元被削官發落的事。

“兩位在說什麼,竟也聊得如此高興?”陳三爺突然問。

顧德昭聽到這話一愣,被旁邊的官員用手肘撞了撞,才連忙說:“哦……是下官的家事。”

“我聽說你兄長因為貪墨入獄了。”陳三爺說。

“勞煩陳大人牽掛,家兄的確是有言行不當之處。”顧德昭心裏一跳,陳三爺為什麼問他這句話?

陳三爺淡笑道:“那顧大人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為人處世謹慎些總是好的。畢竟現在時局動蕩,顧大人說是不是?”

顧德元硬著頭皮答道:“下官明白。”

陳三爺點了點,上了轎子。

顧德昭目送陳三爺的轎子遠去,才歎了口氣。

同行的官員問他:“顧大人,你何時認識陳三爺的?”

“哪裏認識,我以前都沒和他說過話!”顧德昭搖頭,他哪能認識陳彥允啊。

“也不知道他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唉!長興候在的時候,我半點沒有沾光。現在他死了,卻要我也跟著倒黴,這事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人就笑了:“說你笨你倒是不信了!現在陳大人關心你,你不趁機跟他處好關係,還在這兒抱怨沒人能保你。難道你還要人家送到你門前不成。”

顧德昭半信半疑:“可是……我怎麼去和陳大人處關係……”

那人搖搖頭:“算了,懶得理你。就你這個樣子,一輩子就當個郎中了!”

顧德昭聽後回去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去請陳三爺去六合酒樓喝酒。

結果他在戶部衙門外麵等了很久,陳三爺都沒有出來見他。

江嚴去見陳三爺的時候還好奇地看了顧德昭好久,等到了陳三爺麵前,就提起顧德昭:“顧郎中說要請您去喝酒,您要不要見他?”

陳三爺說:“我和他喝什麼酒,他是病急亂投醫而已。”

江嚴心想也是啊,陳三爺怎麼會答應去和顧德昭喝酒呢,他也是多問了。

“那顧郎中還真是病急亂投醫。”江嚴笑著說,“聽說他要把自己的長女嫁給鄂西的一個宣撫使,宣撫使正好來京城一次,正好就把人帶回去。川黔那地方窮山惡水,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的,指不定路上還有什麼意外呢。”

陳三爺放下手中的筆問:“哪個宣撫使?”

“施州衛所的覃家的襲承宣撫使。”江嚴說,“您前幾天也見過這個人,和金吾衛指揮使比手勁贏了,卻連自己名字都不認得的那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