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錦朝也不好和徐靜宜解釋,就說到別的事上麵了。“幸好有您看著,我覺得汐姐兒的女紅進步了不少……”
徐靜宜笑著摸摸汐姐兒的頭:“……我大姐家的女孩兒,和汐姐兒差不多的大。整日調皮搗蛋的,汐姐兒這麼乖巧,看著都惹人疼。”四房的這幾個孩子,都是教養得很好的。
徐靜宜陪嫁的安嬤嬤進來,行了福禮:“夫人,牛乳鬆糕做好了。”
幾人又吃了點心,天色漸漸就黑下來了。
顧瀾過來給徐靜宜請安。顧瀾和錦朝的關係很複雜,徐靜宜早就知道,待顧瀾也淡淡的。顧瀾也很知趣,最多是每日晨昏定省,話都不和徐靜宜多說。
羅素隨後也過來給徐靜宜請安,徐靜宜待她也很親和。在徐靜宜沒有過門之前,羅素還誠惶誠恐,等和相處了一段時間才漸漸放下心來。但是該有的禮數一點都不敢差,說話也小心翼翼的。
一會兒錦朝等人就先回去了。
顧德昭下了衙門過來。
徐靜宜服侍他換衣裳吃晚飯。
碗箸的聲音之中僅餘沉默,顧德昭也不怎麼看徐靜宜,隻把她夾到碗裏的菜默默吃了。
顧德昭還是很拘謹,除了新婚那日,平時都睡在前院書房。每日過來和徐靜宜吃飯,也是為了維護她的麵子,要是馮氏誤會自己輕視徐靜宜,恐怕會對徐靜宜有微詞。
食不言寢不語,等吃完了飯,下人過來收碗箸,徐靜宜才笑著說:“今兒教汐姐兒女紅了,她學得很快……爺可要看看?”
顧德昭道:“我一會兒還有事,你先睡吧。”
等顧德昭走了,安嬤嬤就小聲和徐靜宜說話:“夫人,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啊……老爺心裏放不開。”
徐靜宜躺在羅漢床靠著大迎枕上,任安嬤嬤給自己揉著眉心,輕聲說:“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他這樣長情是好事。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倒也是自在……”
錦朝的親事越來越近了。
白芸的婆家徐媽媽找好了,是香河永新許莊頭的兒子。錦朝給了五十兩銀子的添箱,另外加了兩隻金簪子。馮氏、二夫人、五夫人都派丫頭送來了給她的添箱,白芸走的時候摟著大家哭,最後在她麵前恭敬地磕頭:“奴婢舍不得小姐……”
錦朝含笑道:“好了,早日去九裏胡同的宅子裏準備著,風風光光地嫁。許莊頭就這麼個獨子,從小跟著莊頭在田莊裏吃苦耐勞的,人又老實本分,不會虧待了你。”
白芸心裏很複雜,卻把眼淚都忍了回去。
她從十一歲就開始服侍錦朝,如今已七年了,伺候她都成了習慣,離開自然舍不得。
她跟著徐媽媽去了影壁,坐馬車去九裏胡同等著香河娶親的人過來。
采芙站在廡廊下看著兩人走遠,突然想起紫菱出嫁的場景。到處都冷冰冰的,連個有頭臉的丫頭都沒有,來迎親的人十分鬧騰,簡直是侮辱人……
她深吸了口氣,跟錦朝說:“小姐,風大了,咱們先進去吧。”
錦朝看著白芸出了垂花門才回去,邊走邊和采芙說:“以後去了陳家,也給你找個好人家,可不要心急啊……”
采芙臉一紅:“小姐又打趣我!”
錦朝笑笑不說話。陪嫁的丫頭她心裏已經有人選了,采芙、青蒲自然要去的,再把繡渠和雨竹帶上。至於陪房就要父親和祖母決定了,但也不會讓她吃虧了。
陳家比顧家要複雜得多,帶去的陪房要十分伶俐聰明才行。
再沒過幾日,陳家的彩禮就送過來了。
四千兩銀子的禮金、兩擔兩百斤重的禮餅、三牲海味、龍眼花生粘……各類東西足足有五十擔。除此外就是大件的禮品,那張彩禮單子遞到馮氏手上,馮氏手都在發抖。
四千兩銀子的禮金……姚家給顧憐下聘,才給了五百兩銀子的禮金。彩禮也遠不如這浩浩蕩蕩……給彩禮重視的就是禮金,一般再加一二十擔東西就夠了,陳家竟然給到了五十擔!
馮氏連忙找了顧德昭和徐靜宜過來商量,人家彩禮給得這麼重,朝姐兒的嫁妝恐怕還要再加!
彩禮送過來的時候,顧憐正和顧瀾在東跨院裏。
顧憐看了彩禮單子一眼,臉色就發青了。
相比四千兩……五百兩實在太小家子氣了!
怎麼什麼東西顧錦朝都要踩她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