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槐撓了撓頭,“啊……那我白冒險進來了。我還以為您挺關心她的親事呢,上次顧二小姐表哥向她提親,您還讓我去查人家祖上……”
葉限這才完全睜開眼,皺眉:“顧二小姐……”顧家重新排過行第了,顧二小姐……李先槐說的是顧錦朝!
葉限差點從太師椅上跳起來,一把抓過李先槐的衣襟:“你說清楚,陳彥允和顧二小姐……顧錦朝定親了?”
李先槐被世子爺嚇到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小的也納悶。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陳彥允怎麼看上顧二小姐的……”
葉限也覺得自己失態了,鬆開李先槐,自己在書房裏踱步起來。
陳彥允……一想到此人,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張笑眯眯的臉,還有此人看不透的眼神和堪稱冷酷無情的心性。這樣的人,怎麼會想娶顧錦朝呢,對他無益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他不是死過一個老婆嗎,還有個兒子,去年鄉試還考了北直隸的第三名……那娶顧錦朝就是續弦了。
顧錦朝又怎麼會答應呢?
葉限緊抿著嘴唇。難怪,這些天李先槐不能進來,每天給他送飯的都是母親……他揉了揉眉心,一陣心煩。他最近太忙了,連這點小事都沒看出來……
“把我的鬥篷拿過來。”葉限對李先槐說,拿起了弩箭。
李先槐拿了世子爺玄青色的杭綢鬥篷過來,葉限把小巧的弩箭納入袖中,低聲說:“你還從高窗出去,在外麵找好我們的人,把馬車備好。”
他則跨過圍屏,打開了書房的門。
門口果然立著鐵騎營的兵,看到世子爺出來,為首的拱了手道:“世子爺您出來了……”又偷偷向旁邊的護衛遞了個眼神,讓他趕緊去給老侯爺通傳一聲。
葉限笑了笑:“誰讓你們守在這兒的?”
為首的忙回道:“您最近公務繁忙,我等奉老侯爺的命令相護。”
葉限嘴角帶著笑容直盯著他,明明精致秀麗如女子,目光卻變得陰沉。鐵騎營的護衛都在廉親王宮變那天親眼看到葉限如何救長興侯爺,又是如何毫不留情地殺了蕭遊的……再被他如此目光一看,不由得冷汗直冒,腿腳發軟。
葉限慢慢地道:“是護我還是軟禁我?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別忘了,以後長興侯府是我當家。誰得罪的起誰得罪不起,你分得清楚嗎?”
他不再理會此人,整了整衣襟徑直往外走。為首的侍衛鼓起勇氣再次攔住他:“世子爺,老侯爺說過,您不能擅自出去,您可憐小的一次。您要是出去了小的會沒命的……”
“我現在就讓你沒命如何?”葉限笑了笑,手中的弩箭抵著他的脖子。
鐵騎營的人終於讓開了。
李先槐已經準備好了車停在影壁,葉限豢養的死士將車團團圍住。他從小就喜歡培植自己的勢力,這群人都隻聽他一個人的。等葉限到了影壁,立刻吩咐李先槐去大興顧家。身後老侯爺才帶著人追上來,還跟著一臉焦急的高氏:“葉限,你給我站住!”
“祖父,孫兒有要事要去做。您有話等我回來說吧。”葉限說。
老侯爺氣得發抖:“閉嘴,我還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糊塗,你姐姐把什麼都給我說了!上次我就覺得奇怪,你還特地去找高敬堯,讓他把香河的通運權給羅家……孽障,你看看你做的什麼事情!不管是陳家還是顧家,你都不準插手。為了一個女子,你要置長興候府於何地?”
高氏接著道:“母親已經請媒人去何家提親了,你這時候不要出岔子。怎麼就不聽母親的話呢,那女子還迷了你的眼睛不成……”
葉限點點頭:“為了不讓我知道此事,您還特地找鐵騎營看著我。”他又轉向高氏,“難怪我最近總覺得嗜睡……您每日送給我吃的飯菜,應該加了點安神的藥物吧。”
高氏說不出話來。
葉限又對老侯爺說:“祖父,父親躺在床上重病不起的時候,您就說過長興候家是我來擔當了。既然是我擔當,就按照我的方式來,我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誰都不要多嘴。”
長興候家欠顧錦朝一份大情。要是沒有顧錦朝的那幾句話,恐怕如今長興侯府都灰飛煙滅了。
葉限說完後就挑開簾上了馬車,車隨即駛出了長興侯府。幾百把長刀指著,那些死士都毫不畏懼。
老侯爺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