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昆侖山底部,石牢當中,一個二十來歲模樣的青年盤膝而坐,四條比大腿還粗的鐵鏈鎖住他四肢,無風而動。
一個白發蒼蒼,氣質上佳的老者走進牢房,看著眉間有黑氣繚繞,麵容清秀的白月,他重重歎了一口氣,問道:“師父,人間一年,幽牢萬年,如今人間十年已過,您還是放不下嗎?”
白月緊閉眼眸,沒有回應。
老者又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裏取出一個信封,恭恭敬敬的放在白月麵前,道:“師父,您的老友嶽衝最近又向您老家寄去了一封信,這都是第十封了,您還是看一眼吧。”
“還有,師父您遺落在世界各國的神器,徒兒隻找回兩件,剩下八件都被幾個大國掌控,徒兒一時還沒法拿回來。”
白月依舊沒有回應。
“師父,徒兒就不打擾了。”
老者對白月如此狀態已然習慣,他向白月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即便心翼翼地退出牢房,乘坐直升機離去。
不久。
白月微微睜眼,看向自己麵前的信封,歎息道:“已經在這裏十萬年了麼……”
自從當年那事發生後,他由仙入魔,殺上九重,使得三界血流成河,終被宮鎮壓在昆侖幽牢之底。
宮曾盼白月能心回意轉,重歸仙位,卻未曾想幽牢十萬年已過,白月依舊心如磐石。
白月拿起信封,取出裏邊信紙閱覽:
“白月,我是嶽衝。咱們都有十年沒見了吧?你的手機停機了,我聯係不上你,隻能用寫信這種老辦法了。如果你收到信的話,給我回個信吧,我挺擔心你的。”
“我聽最近魏斌和南山都要來江城,大家兄弟一場,這麼多年沒見了,你要不來聚一聚?”
白月看著信,內心古井無波,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若是從前,他或許會去,但現在……他對人間已沒有任何留戀。
他快速地掃過這一行行字,最後目光停留在信紙的最後一行:
“白月,我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你被拐走的女兒,好像有消息了。”
哢嚓!
看到這行字的瞬間,鎖住白月的玄鐵鎖鏈瞬間斷裂,他沉寂十萬年的內心,終於有了波瀾!
……
江城。
白月走出車站,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心情異常複雜。
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再留戀人間,卻未曾想僅僅是一封信,便又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當年,他正在凡間曆練,忽有大妖降世,殺死了他妻子,擄走了他女兒。
而他因為家破人亡,覺醒了自己所有記憶,重獲仙人之軀。
獲得力量的他,為了尋自己的女兒,不惜與仙界鬧翻,屠遍妖界,到頭來卻一無所獲。
心灰意冷的他,自甘墮入幽牢,以此折磨自己。
“白月,這裏!”
就在白月回憶往昔時,一道清朗的聲音闖入他耳朵。
白月聞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寸頭男子正衝自己招手。
來者,正是他高中室友,嶽衝!
嶽衝快步走到白月麵前,朝著白月胸口狠狠來了一拳,笑道:“你子牛啊!十年過去了,我們都變大叔了,你的相貌還是一點都沒變,怎麼保養的?”
白月見到嶽衝,便立即問道:“我女兒在哪裏?”
嶽衝一滯,隨即結巴道:“這、這個嘛……”
白月皺眉:“你不是有我女兒消息了?莫非你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