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悅想起了薑軍在“山海省加大力度推進煤礦改革工作會議”上接受王金龍采訪時的那一幕,她說:“上次薑省長不是還把你當眾調理了一頓嗎?怎麼現在翻過頭來你又成了薑省長政策的支持者了?”
“向人向不過理!”王金龍有些傷感,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歎了口氣,說:“如果咱山海早有一位像薑省長這樣的好省長,年產一百萬噸煤礦的安全設施是很先進、很安全的,那我爸爸和我二哥他們也就不會遇難了。”
吳悅見王金龍的眼淚在流淌,她掏出麵巾紙遞給王金龍,說:“小龍,咱就衝著薑省長,記者站的差事咱也不能再繼續幹了!”“對!”王金龍一邊接過麵巾紙擦眼淚,一邊說:“俗話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咱這就去報社找王薇薇跟她說清楚,這記者站咱不幹了。”“好,走!”吳悅挎著王金龍的胳膊跟他一起向前走。
王薇薇也沒有想到王金龍會提出不幹了,因為山海記者站是《北方煤炭報》省級記者站裏幹得最出色的一個,所以王薇薇不希望王金龍撂挑子,她說:“我覺得薑軍那一套未必能行得通,說不準過段時間私營煤礦又多起來了呢?”王金龍說:“就是明天山海省的煤礦都成私營的,就是天天有‘礦難’發生,我也不幹了!”
“不幹這個你幹什麼呢?”王薇薇問。
王金龍說:“現在還沒想好,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我回去之後就把記者站的所有手續都給你郵寄過來。”“那好吧。”王薇薇雖然有些惋惜,可又無可奈何。
湯雁軍和李豫菲說了官司的事情之後,李豫菲就不怎麼擔心了,她這段時間忙著四處給張升旺籌集那一千兩百萬元。張升旺這段時間什麼也沒有幹,他和北京那家律師事務所的劉主任全力以赴地跑官司的事兒,很快,一審判決下來了,法院判定股權轉讓合同無效,原告退還被告已經交付的人民幣四百萬元整;同時判定被告在本判決生效十五日內協助原告辦理好股權以及相關事務轉讓的登記手續。
贏了官司的張升旺本來應該挺高興的,可是就在他贏了官司的第三天,張升旺被臨海市公安局經濟犯罪偵察支隊刑事拘留了。“你們找誰麼?”江學琴畢竟是農村人,一看見門口站著這麼多的警察就害怕,“這是張升旺的家嗎?”江學琴被警察問得有些發呆,她機械地點點頭,“我們是臨海市公安局經濟犯罪偵察支隊的,請你打開門!我們找他有事,請你配合我們執行公務!”張升旺當時就在客廳裏坐著,門外警察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他沒想到湯雁軍真敢動用國家機器來對付自己,他說:“小琴,給他們把門打開!”
“你叫張升旺嗎?我們是臨海市公安局經濟犯罪偵察支隊的,你被刑事拘留了!”為首的一名警察向張升旺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另外一名警察遞給張升旺一份《刑事拘留證》,說:“在這兒簽字!”張升旺知道,此刻反抗是徒勞的,他就簽了字,隨後那名警察又拿出一份《搜查證》說:“我們要對你家進行依法搜查!”隨後四五名警察開始在張升旺家搜查。
李豫菲也沒有想到這個官司會輸了,她很生氣,於是就給湯雁軍打了個電話,她在電話裏搶白道:“你不是說法律是統治者為了維護和鞏固統治而製定的工具嗎?你不是說在臨海你就是統治者嗎?那怎麼這官司一審就輸啦?”湯雁軍哈哈一笑,說:“一審是在區法院,二審是在中院,二審是終審判決,也就是說,這個官司你二審贏了就可以;菲菲,張升旺在一審法院找了不少人,他沒少活動,這都在我掌控之中,我就是要讓他以為這個官司他可以打贏,我就是要讓他以為通過打官司他不但可以要回股權,他還可以當上山海新能煤業集團有限公司的大股東;這樣他這段時間就不會找你要錢了,我就讓他得意了三天,三天後他就被刑事拘留啦;你認為他二審還有贏的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