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市長夫人走錯門了吧?”李豫菲來到臥室的時候,張升旺正一個人靠在床上生悶氣,他看見李豫菲之後,故意譏諷。“你有點兒風度好不好?”李豫菲把一杯牛奶遞給張升旺,“這杯子下麵沉澱的這些是什麼?”張升旺用手指著杯子說,李豫菲舉起杯子看了看,什麼也沒有;“哦,我想起來了,”張升旺說,“肯定是砒霜!我說金蓮,你就是真想給西門大官人當二奶,你也沒必要非謀害我吧?”李豫菲沒說話,她把牛奶放在了床頭櫃上。
“別這樣好嗎?”李豫菲不希望和張升旺在最後一個夜晚吵架,張升旺說:“你少來這套!現在你到裝起可憐來了,受傷害的是我!是我!我他媽的這回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呀!”李豫菲說:“你的夫人好好的,沒賠!”張升旺突然伸出手來左右開工抽著自己耳刮子,“我讓你自作多情!我讓你不長記性!我讓你……”李豫菲也沒攔著,她一直看著,直到張升旺住手了之後,她才說:“阿旺,我是個女人,我需要有個家,我需要有正常的婚姻,這些你能給我嗎?”
張升旺不說話了,這是李豫菲和張升旺討論過無數次的話題,每次隻要談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張升旺總是在回避。李豫菲說:“阿旺,既然你不能給我一個家,那我早晚都是要離開你的,早晚我都是要開始自己生活的,我現在離開和以後離開還有什麼不同嗎?你又何必這樣患得患失呢?”“那姓湯的就能給你一個家嗎?”張升旺還是放不下,李豫菲說:“給不了!但是,我可以通過他實現我的價值和理想;他給不了我婚姻,可他可以在事業上幫助我,一個事業成功的女人,你認為還得不到一個匹配的丈夫和家庭?”張升旺沒有說話,雖然他心裏還是很嫉恨李豫菲,現在至少多了一些理解。
李豫菲說:“你現在表麵上失去了石嘴溝子煤礦,同時你也就在地方政府的視野裏消失了,你完全可以拿著你的錢做其他生意,也就是說,你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如果你繼續幹下去的話,俗話說,紙裏包不住火!說不定哪一天又發生‘礦難’,到時候也許新賬舊賬政府一起和你清算呢?到那時候恐怕你後悔都來不及!”
張升旺不再用敵視的眼神兒看李豫菲了,他覺著李豫菲的話有道理。李豫菲說:“阿旺,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如果你今後還拿我李豫菲當朋友的話,今後隻要有用得著我李豫菲的時候,我一定盡力幫你!這次就算我李豫菲對不起你了,就算我李豫菲欠你一個情!不過你記住了:這份情我肯定加倍還給你!”“別說啦!”張升旺很傷感,他拉住李豫菲的手說,“菲菲,別說啦,別說啦!”李豫菲擁抱著張升旺,張升旺搜索著李豫菲的嘴唇,他們忘情地親吻著,因為他們彼此心裏都清楚,這將是他們的最後一夜……
第二天早上,李豫菲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張升旺打電話叫了搬家公司,李豫菲早早地搬走了,連早飯也沒有吃。江學琴見李豫菲和張升旺的情緒都不大對,她也不敢問,直到李豫菲走了,江學琴才問:“大哥,菲菲姐不和我們一起住啦?”張升旺說:“她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啦!”江學琴在想,我是不是也該開始自己的生活了呢?
山海省人民政府。
省煤炭工業廳提交的《山海省深化煤礦改革方案》在省長辦公會討論的時候,反對者不少,盡管趙新民說得口幹舌燥,可是依然沒有說服大家;省長薑軍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說:“既然有人同意有人反對,那現在舉手表決!”本來反對的人占的比例要大於同意的人,舉手表決肯定通不過,可是中國的官場有一個奇怪的現象,一旦一把手堅持要做一件事,盡管其他人有不同的意見,可是一到舉手表決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站在一把手這邊,因為這個時候通常不是你支持誰的意見這麼簡單,那也意味著你是誰的人?所以通常在這種情況下,舉手表決隻是聰明的一把手給反對者一個體麵的台階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