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國走到朱海濤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陳航！那天晚上咱們幾個人在您辦公室裏屋開會的時候，陳航就在外麵；那天咱們說話的聲音都不小，他有可能聽見！”“不會吧？”朱海濤也拿不準，他說：“就算是他，可他跟湯市長也接觸不上呀？再說他出賣我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呀？”
“也對。”李建國覺得朱海濤說得有道理，他說：“那會是誰呢？”朱海濤也小聲說：“這個咱們都別對外聲張；這幾天咱倆都琢磨琢磨，都暗中觀察觀察這幾個人。”“也包括陳航嗎？”李建國問。“包括！我們都觀察觀察這幾個小子！一定要把這個‘奸細’找出來！”朱海濤說。
李建國剛要走，朱海濤又叫住了他。
“還有個事兒！”朱海濤說，“建國，你和薛世軍找張升旺談談，你們轉告張升旺，就說石嘴溝子煤礦他不能承包了，必須退出！”“那他要是不退呢？”李建國和煤老板打交道的多，他了解這些煤老板，煤礦就等於他們的生命；你要讓他退出，那就等於要他的命，你說他能願意嗎。
“他不退不行！”朱海濤說，“劉家溝鄉政府和石嘴溝子村雖然是小股東，那是指在分錢上。礦和煤炭資源是國家的，他那個礦焚燒了那麼多的礦工。湯市長說啦，他必須退出！必須得給礦工家屬一個交代！必須要讓其他煤老板知道，今後誰要是再敢這麼胡來，隻能卷鋪蓋滾蛋！”李建國覺得張升旺不會輕易退出的，因為那個礦每年就是幾千萬的純利潤，誰也不可能就這麼你說讓他退出他就會退出的。李建國說：“這話我可以跟他說，可是他前期辦手續花了不少錢，設備投入也不少，要是讓他退出的話，那這些損失怎麼辦？總得有人出這個錢咱們才能讓他退出呀。”
朱海濤說：“你和薛世軍先找他談談，損失的事兒我和湯市長商量一下再說。”李建國說：“那行，我這兩天抽空叫上薛世軍就和他談。”“這事兒你還得抓緊，要不湯市長那邊我不好交代！”朱海濤說。
“湯市長，有個事兒還得跟您彙報一下。”李建國走了之後，朱海濤給湯雁軍去了個電話，“我已經安排李副縣長和劉家溝鄉鄉長薛世軍就這幾天跟石嘴溝子煤礦承包人張升旺談退出的事，可這裏麵還牽扯一個重要的問題。”湯雁軍說：“什麼問題？你說。”朱海濤說：“這個煤礦前期辦手續的時候是人家張升旺出的錢，現在咱們要讓他退出，那總得給個說法吧？要不他不可能退呀。”“還有什麼？”湯雁軍說，“還有就是井下的設備也都是張升旺購買的，咱們要讓人家退出，那這些設備怎麼算？”朱海濤又說：“另外，張升旺今年全年的承包費都已經交了，咱們現在要是讓他退出的話，那按照合同約定就得給他退全款；劉家溝鄉和石嘴溝子村是拿不出這筆錢的，您看……”
“這還真是個事兒！”湯雁軍原來也沒有想到這裏麵會牽扯這麼多問題，既然是自己命令朱海濤讓張升旺退出的，現在自己說不管了也不行呀；湯雁軍想了想，說：“既然是咱們讓他退出的，辦手續的錢和設備的錢，包括他今年的承包費，都會充分考慮的，不過你也要轉告他，如果他獅子大開口的話，那是不可能的。海濤，這樣吧，你們這邊先跟他談著，我呢幫你們找找看有沒有人願意接手這個礦；隻要你說的這個什麼升旺走了，那你們的壓力和後患不也就沒有了嗎？你看，我還得幫著你們擦屁股！”
“那我先謝謝您啦！”朱海濤沒想到湯雁軍還挺通情達理，他竟然答應幫著找個人接盤，這樣談判的時候就主動多啦；朱海濤哪知道湯雁軍根本不是為他們著想，湯雁軍是為他自己和李豫菲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