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天理太奢侈了 (1)(1 / 2)

“你是張二寶的愛人嗎?”李豫菲沒怎麼費勁兒就找到了江學琴。臨海市信訪局將江學琴從省信訪局接回臨海市之後,又給江學琴做了一回筆錄,然後告訴她近期不要離開臨海市,有關部門還要找她了解相關情況。江學琴在迎賓西路上的民生銀行把錢存好,在迎賓路派出所附近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了。

“你有啥事?”江學琴非常警惕地看著李豫菲,李豫菲說:“我可以進來說嗎?我是石嘴溝子煤礦的。”江學琴打量了一下李豫菲,在她確定李豫菲是一個人,感覺李豫菲不會傷害自己,才把門徹底打開,讓李豫菲進來。

李豫菲見江學琴很緊張,就安慰道:“你別害怕,我聽說張大寶去世了,專程代表礦上來看看你的。”“哦!”江學琴這才放下心來,她回到臨海之後,腦子裏經常會想起李寶民追砍張大寶的情景,最近她有些神經衰弱。

李豫菲望著江學琴,看著她憔悴的麵容和警覺的目光,李豫菲從內心很同情江學琴,她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連失去了兩位親人,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江學琴被李豫菲說到了痛處,她一隻手捂著嘴,哽咽著。李豫菲說:“你還年輕,今後的路還很長,我覺得你還是要為自己今後的路多打算打算。”江學琴想起遇難的丈夫,想到慘死的大伯子,她抽泣著。李豫菲說:“如果你有什麼困難需要礦上為你解決,你盡管說,我們一定想方設法幫你解決。”江學琴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命為什麼這麼苦,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可是這種巨大的悲痛不是想控製就能夠控製住的,她低聲哀嚎著。

“別哭壞了身子!”李豫菲從她的坤包裏拿出一包麵巾紙,她抽出幾張遞給江學琴。江學琴擦了擦眼淚,止住了哭聲。李豫菲說:“妹子,有孩子沒有?”江學琴沒說話,搖了搖頭。“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李豫菲問。“不知道!”江學琴兩眼無神,她很迷茫,她也不清楚自己今後的路在哪兒。“家裏還有什麼親人嗎?”李豫菲問。江學琴說:“我爸媽都在鄉下呢。”“唉!”李豫菲歎了口氣,她想起了不久前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的父親,她也感傷自己的命運,李豫菲的眼淚劈裏啪啦地落了下來。

江學琴見李豫菲哭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李豫菲,隻是小聲說道:“你這是咋的了?”李豫菲是個追求完美的女人,她不願意在任何人麵前失態,她急忙抽出一張麵巾紙擦幹了臉上的淚痕。李豫菲說:“沒事兒!我隻是不知道怎樣才能幫助你。”江學琴的韌性很強,她說:“謝謝你,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我替大寶伸完冤就走。”

“伸冤?”李豫菲的世界觀裏以前似乎從來沒有伸冤這個概念,她不懂得伸冤對於一個農村婦女意味著什麼。李豫菲是個現實得有些近似冷酷的人,她說:“大寶有老婆和孩子沒有?”“有!”江學琴滿臉惆悵地說:“娃兒今年都五歲了,眼看著就要上學了。”李豫菲說:“妹子,你有沒有想過,就是你給大寶伸冤之後,大寶的老婆和孩子能得到什麼呢?”江學琴不假思索地說:“天理!”

“天理?”李豫菲仰天哈哈大笑,她說,“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是因為沒有真正懂這兩個字的含義,才一生過著狼狽不堪的日子;我問你:大寶的孩子能拿著天理去交學費嗎?大寶的老婆能拿著天理去生活嗎?不能!不能!”李豫菲抱住江學琴,說:“妹子,對於我們這些苦命人來說,天理太奢侈了,我們要它沒有用。”江學琴雖然沒有多少文化,可她還是能夠明白李豫菲說的道理的,是啊,大寶的孩子和老婆今後該怎麼辦呢?江學琴說:“那我也不能讓大寶白死呀?那不太便宜殺死大寶的那個家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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