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也怔愣了片刻，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她從未想過，自己當成孩子一般去愛護的弟弟，竟然愛著她。
是男人對女人的愛。
這讓她無比抗拒。
她試圖掙紮，不想讓潺淵碰自己。
潺淵也看出了她的嫌惡。
他隻是笑了，然後忽然用力握著茶茶的手，讓她手中的權杖刺入了他的眉心。
“我就知道，如果你知道我對你的愛意，便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最怕看到你這樣的眼神，帶著嫌棄和厭惡，好像我是什麼惡心的東西。”
“可是我愛你，無法克製地愛著你。”
“即便你厭惡我，我也愛你。”
他一遍遍訴說著愛意，在生命即將消逝的時刻，好似要把從前不敢說的話，通通都說完似的。
“姐姐，你會記得的吧？”
“你不會忘記現在我說的話，你也不會忘記，是你親手殺了我。”
“我欠你的都還你了。”
“可惜我沒有入輪回的機會。”
“我真羨慕鳳禦焱，他可以用他的力量創造那麼多次輪回，和你一次次在輪回中相遇，可以一次次地宣告他對你的愛意。”
“如果我也有那樣的機會，是否也可以有一次機會，得到姐姐的回應呢？”
潺淵的眼淚和血一起滑落。
隨後，他便在茶茶麵前，像灰塵一般消散了。
茶茶看著權杖那頭，空空如也的地麵，看得出了神。
她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有抓住。
“潺潺……”
她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對潺淵的昵稱。
可惜潺淵再沒有機會聽見了。
茶茶發現自己流淚了。
她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淚珠，很是詫異。
她是個從來不會流淚的人。
鳳禦焱走了過來。
“現在就剩我了，你是不是該動手了？”
茶茶看著鳳禦焱。
“你不是柏炎。”
她似乎冷靜了很多，也想起了很多往事，一時間覺得疲憊不堪。
“我是。”鳳禦焱堅定道，“隻是這百年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又經曆很多不一樣的人生。”
“但我依然是我，是那個你深恨的我。”
茶茶推開他：“如果你很想死，那就再等一等，今天我累了。”
“你是不想殺我嗎？”鳳禦焱問，“你不敢麵對自己的心意了嗎？”
茶茶冷冷看著他：“看來你是真的想死。”
茶茶生氣地舉起了權杖，準備結果了這個討厭的家夥。
反正今天已經殺了兩個，不在乎再多一個。
鳳禦焱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閉上眼睛，靜等權杖的擊落。
可是最後關頭，茶茶竟然停了下來。
因為她聽到自己腦海裏一個聲音在喊她住手。
那聲音不是自己的。
又像是自己的。
讓她非常困擾。
“該死的！”她揉了揉腦袋，想要甩掉那個聲音。
“為什麼停下來？”鳳禦焱問。
茶茶冷冷看著他：“滾，現在我不想見到你。等我休息好了，我會去不周山找你的，到那時候，我會連本帶利找你討回來。”
鳳禦焱卻不肯走。
“我不會走的，我會一直跟著你，要麼你殺了我，要麼就讓我跟著你。”
他近乎死皮賴臉地道。
茶茶眯起眼睛：“你是覺得我還會再對你心軟嗎？”
“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鳳禦焱道，“我答應過你，要回到你身邊，和你永不分離的。”
“可笑！”茶茶嗤笑，“那些誓言早就不算數了，你先背棄了我！”
“我沒有背棄你，從來沒有。我阻止你的時候就告訴過你，隻要你停下來，我就會和你一起麵對一切。哪怕是神魂俱滅，我也會陪你到底。”
“我以為你害死了我師兄，可是我也記得我對你的承諾。我是想要陪你一起贖罪的，隻是你沒有給我那樣的機會，你自己選擇了毀滅一切的方式報複我。”
鳳禦焱深吸一口氣，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有機會把這些話說出來。
“你現在說這些，我會相信嗎？”茶茶問，“而且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既然要與你在一起，又怎麼會去害你的師兄？”
“你更相信你的師妹，更相信那些莫名其妙的家夥。”
“就是不相信我。”
茶茶的內心也充滿了委屈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