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走過去，握住了阮國公的手，淚眼朦朧：“咱家恬恬不怕的，我給她留了足夠的家底，她一輩子留在家裏，也能過活。”
“況且，她和肅親王妃相交莫逆，你怕什麼？她有得靠。”
阮國公看著阮夫人：“我……可我怎麼跟三殿下交代？”
“跟他交代什麼？他昏了頭，要去當土匪，還要拉上咱們阮家下水？”阮夫人恨恨道，“老爺，我不得不說，你這一次是真的看走了眼，那就不是個明主，你選他，是選錯了！”
阮國公愣了一下，然後重重地歎息一聲，隻是搖頭。
“好了，你也甭搖頭了，你聽我的，現在去找肅親王，把事情都說清楚。咱們家把兵權交上去，任由他自己處置，咱們隻求平安。”
阮國公愕然：“兵權交上去？”
“那還能怎麼辦？你留著兵權又能怎樣？咱們也老了，老大和老二他們能守得住嗎？肅親王給他們在軍中安排個差事，若有戰事，憑自己本事掙個功勳，若無戰事，平平安安到老那也是福氣。”
阮夫人想得很開。
阮國公卻猶豫了：“我要再想想，再好好想想。”
“爹，你別想了。”阮清恬又推門進來了，“你聽娘的吧。”
阮國公皺了眉頭：“我若此刻丟開不管，三殿下豈不是……豈不是走投無路了嗎？我怎麼對得住他？”
“你夠對得住他了，我剛剛問了才知道，這些年，爹可沒少幫他，銀子大把往他手裏送，他要人幫忙，您也給送人，要出力，就給他出力，還要怎樣？他不是那塊料，您幫得再多也沒用。”
阮清恬對鳳啟是不大看得上。
“還有件事兒我沒告訴你呢，我也是聽隨心說起過。他從前跟什麼妖魔邪道攪在一起，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兒。長安王妃就是死在這上麵了，這樣的人，怎麼能當皇帝？他做個人都不配！”
阮國公一聽，不敢相信地問：“這是真的嗎？”
“我騙你做什麼？隨心她也犯不上對我編排三殿下。”阮清恬篤定道。
阮國公驚訝了半晌，終於無言了。
“老爺，咱們去找肅親王，把事情都說清楚吧？”阮夫人懇切道。
阮國公問：“那他會不會怪罪？”
阮清恬道：“爹，隻要你真心悔過，把事情都說清楚，肅親王不會怪罪的。再說，還有我呢，我總能求隨心幫忙說說情的。”
阮國公聽了，終於點頭：“那……那好吧！”
“事不宜遲，現在就去。”阮夫人是個急性子，拉著阮國公就要走。
可就在這時，書房門被人推開了。
鳳啟站在門口，問：“國公爺，就打算這麼背叛我了嗎？”
阮國公一愣。
“你……殿下怎麼來了？”阮國公強做淡定。
阮清恬上前一步：“三殿下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鳳啟隻瞄了一眼阮清恬，沒把她放在眼裏，隻對阮國公道：“國公爺，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
“我……”阮國公一時拉不下臉來，僵在那裏。
阮夫人氣勢洶洶道：“什麼叫背叛殿下，我看是殿下想背叛鳳氏，背叛國家！”
“你好歹也是個郡王爺，也姓鳳，竟想著落草為寇，成為賊匪，簡直荒謬！”
阮夫人可不給他任何麵子，直接把他戳穿了。
鳳啟繃著臉，麵色嚴峻，然後又突然發出一聲陰沉的笑：“是，我荒謬。”
“可阮家也別想全身而退。”
“世上沒那麼便宜的事情，阮國公……你早就跟本王坐在一條船上了，現在想下船？沒那麼簡單的！”
鳳啟朝身後招了招手。
然後側開身子，讓阮國公一家三口能清晰地看到書房外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