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葉隨心問。
鳳禦焱道：“當時我幾乎要死了，是你給我喂了藥，應該是你娘放在你身邊，用來保命的藥。”
“我因而得以撿回一條命。”
“我們在山穀的山洞裏待了整整五天，這期間，是你一直照顧我，你把你身上幾顆價值千金的藥，都給我服用了。”
鳳禦焱想到那五天的時光，依然覺得是他一生中最溫暖最幸福的光景。
他從未從一個人身上得到過那樣的溫暖和守護。
那麼小的一個姑娘，自己柔柔弱弱，連取水的路上都會摔跤，卻能夠不顧辛苦照顧了他一場。
“我醒來的時候，你已經開始發燒了，我那時候才知道，你是來北川治病的。你說所有大夫都跟你娘說，你活不到長大，必然是薄命人。是你娘一直不肯放棄，帶著你到處尋醫問藥，隻要有一絲希望，就決不放棄。”
“你還說，雖然和娘親失散了很害怕，卻又感到很慶幸，這樣就不會再拖累你娘了，你說不希望做別人的包袱，還說如果你死了，就讓我一定要找到你娘，讓你娘不要難過。”
鳳禦焱轉過身，看著葉隨心，緊緊握著她的手。
葉隨心揉了揉腦袋，他說的話，熟悉又陌生。
因為那的確是她曾經的心聲。
她無數次在看到林韻為她的病受苦落淚的時候，感到愧疚和自責，她覺得如果自己死了，也就不必成為林韻的包袱。
可是她還是留戀這個世界，留戀愛她如命的母親，對她視若珍寶的哥哥。
所以不管治病的過程多麼痛苦，她都沒有退縮，小時候的葉隨心，還常常安慰林韻，讓她不要為她哭。
葉隨心問：“可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或許因為，那五天的時光，不足以讓你記得我。”鳳禦焱苦笑，“也或者，你後來病的嚴重，小時候的記憶便也不清楚了。”
葉隨心忽然笑了一下，問：“喂……那時候我那麼小哎，你不會就對我……”
鳳禦焱老臉一紅，忙解釋：“你別胡說……我那時候也沒有多大，隻是……”
“隻是什麼？”葉隨心故意戲謔地看著他。
鳳禦焱撓頭，不自在地道：“我隻是想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罷了，畢竟我是不愛欠別人人情的。”
“嗯？是嗎？”葉隨心不相信。
“所謂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好以身相許。”鳳禦焱知道她想看自己笑話，索性臉皮也厚了起來。
葉隨心無語望天：“報恩也不是報仇，以身相許也要看人家樂不樂意！”
“我這不是一直在等你樂意麼？”鳳禦焱用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再者……那會兒你小，但畢竟你我孤男寡女也在一起呆了五天，按理說，你除了我，也不能嫁給別人了。”
“胡說八道，我那時候是個小孩子，小孩子哪有那麼講究的？”葉隨心無語。
“你以為你娘為什麼從來不敢對別人說你失蹤過五天的事情？”鳳禦焱問，“她是不是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也沒有對別人說過？”
葉隨心點頭，道：“那倒是，所以我一點也不記得我曾經見過你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