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勾踐見到智瑤之後,互相致意問候,馬上開口請求讓智瑤派人護送回“會稽”。
那個“會稽”目前是越國的都城,但絕不是越國最後的都城,勾踐已經計劃遷都到“琅琊”了。
當然了,勾踐能不能再一次讓越國遷都,看的是越軍征討莒國順不順利。
所以是,越國當前不止在攻打群龍無首的吳國,也出兵在攻打莒國,還一邊親自來湊諸侯的熱鬧。
這麼看,勾踐也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玩的就是“朝夕必爭”那一套,幹什麼都顯得迫不及待。
之所以有一個“也”字,完全因為智瑤、夫差、勾踐是同一種人,幹什麼都講究一個效率,需要看的是他們的下場會不會一樣了。而他們還會有許多做事同樣著急的後輩,比如某政、某徹、某廣。
“寡人歸國定起兵攻楚。此為原君樂見也。”勾踐說道。
如果智瑤不知道越國現在大肆搶奪吳國舊地,並且還在攻打莒國,說不定就相信了勾踐的話。
“越侯如此信我,寡人豈有不信之理?”智瑤口不對心了。
其實,智瑤不在乎勾踐為什麼要離開,隻需要勾踐離開就行。
當天,一支原軍護送勾踐離開。
隨後,勾踐離開的消息經由一些渠道被送去了楚君章那邊,同樣收到消息的還有葉公和鬥懷。
智瑤不會害了勾踐的性命,不代表需要對勾踐的離去保密,並且勾踐也沒有請求保密呀!
可能勾踐覺得智瑤跟自己是同一種人,很清楚智瑤不會保密。
更加可能的是勾踐不在乎?
那麼,勾踐不在乎還對文種做那些吩咐有什麼用意?安撫文種,抑或認為諸侯不會相信處於敵對狀態下的智瑤,算是一種有恃無恐?
應該都有。
楚君章的左眼廢了,極度痛苦之下,硬撐著沒有昏厥過去。
“勾踐可曾離去?”楚君章得知消息,派白公勝親自去查看。
白公勝說道:“臣見越君臥榻,聽聞乃是染上風寒。”
楚君章說道:“果真親眼所見其人?”
白公勝是在一種光線昏暗的情況下見到勾踐,聽聲音像是勾踐,本來沒有懷疑,一再被楚君章問詢,變得有那麼些不確認了。
“臣再往?”白公勝說道。
楚君章用獨眼看著白公勝,說道:“原侯雖為我敵,未曾騙於寡人。”,前麵的‘我’所指的是楚國。
到目前為止,智瑤的信譽度還是相當有保證的。
再講一句真實不過的話,比起智瑤的話,勾踐的信譽值更差。
楚君章篤定地說道:“勾踐必已離去。”
知道為什麼勾踐敢去見智瑤嗎?不是篤定智瑤不敢殺死自己,而是沒有了勾踐的越國不具備威脅楚國的能力。
同理,楚君章清楚勾踐對越國意味著什麼,不止一次想要殺死勾踐,礙於各種原因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罷了。
既然楚君章知道勾踐的威脅,代表著勾踐同樣知道楚國一旦有機會滅掉越國不可能放過,礙於原國的存在暫時進行合作罷了。
現在,看似原國會取得比較大的優勢,勾踐選擇抓住機會,想要成為另一個吳國,認定本身實力夠強才有角逐的資格。這個認知其實沒有任何的錯誤,僅是在行事手段上麵一如往常顯得無恥。
“寡人不得死。”楚君章說道。
曾經的楚共王在“鄢陵之戰”被射瞎一隻眼睛,傷勢處理得當,後麵還是活了十五年。
白公勝立刻說道:“臣立即遣人往秦。”
曆史要重演了呀?
楚共王就是得到秦國醫者的妥善救治,才能再活十五年。
戰事仍在繼續,白公勝卻是解除武裝之後,選擇單車靠近原軍說明來意,得到允許謁見了智瑤。
“傷及楚君,絕非寡人本意。貴國遣人往秦求醫,寡人亦可放行。”智瑤說道。
白公勝當即進行感謝。
智瑤看似好心地說道:“寡人軍中亦有良醫,楚君或可來也?”
怎麼不是原國的醫官去楚軍那邊幫楚君章醫治?這個就牽扯到一些不足外人道的因素了。
白公勝就問了:“原侯怎不遣良醫而往?”
智瑤答曰:“若寡人醫官前往,楚君但有不測,寡人如何向天下人解釋?”
是吧?救不救都可以,一旦智瑤願意幫忙,結果楚君章傷重薨逝,少不得變成智瑤殺一次不成,第二次派人去弄死。
換作楚君章被送到智瑤這邊,原國就必須盡力救治。
現在看的是楚國方麵會怎麼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