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智瑤和魏駒就全聽懂了。
擺明了就是韓不信扛不住趙鞅的壓力才支持厘清田畝,並不是心甘情願支持的。
韓庚都那麼說了,還能讓魏駒和智瑤怎麼樣?直接嘲笑韓氏的弱小嗎?
再則說了,韓氏的弱小隻是跟智氏、趙氏和魏氏相比,換作是跟狐氏或中等貴族比,韓氏還是顯得很強大的。
韓庚說道:“狐氏亦是讚同,你倆為何不提?”
智瑤和魏駒對視了一眼,一起發出“哈哈”的笑聲。
這裏韓庚完全是在強行挽尊,韓氏與狐氏是兩種狀況,人家狐氏剛剛得到新封地,再來狐氏擺明了就是國君的陣營,厘清田畝這種對國家有利的事情,擔當國君棋子的狐氏怎麼可能反對嘛。
更重要的一點,狐氏正在著手封建,他們本身就需要厘清田畝,反對不是把自家封建的事情耽誤了?
韓庚又嘀咕道:“智氏亦在厘清田畝,為何不言?”
智瑤說道:“自行厘清田畝,勝過公族插手其中。”
沒錯啊!涉及到國家層麵,即便公族完全衰弱下去,有了國君對一些職務的安排,公族的封主還是能夠蹦躂一下的。
魏駒說道:“我家亦在自行厘清田畝。”
韓庚聽了笑起來,抬手指了指智瑤和魏駒,表示兩人不地道。
其實是智瑤跟魏駒提到智氏在厘清田畝,講到自己幹總比有人插手好,魏駒再將事情告訴魏侈,魏氏立刻跟上了。
晉國內部對趙鞅提議厘清田畝一事,心裏在天然上感到抗拒,一些輿論則是正麵的。
好多人將趙鞅的提議視作是在加強國君的權威,當作趙鞅在履行很久之前對晉君午的承諾。
明白人則是清楚趙鞅不過是在展示屬於“元戎”的權威,一件事情辦成了還有下一次的動作,直至所有人習慣執行來自趙鞅的命令。
智氏和魏氏的確是在自行厘清田畝,關於趙鞅的提議卻沒有表示支持。這裏還是跟獨立自主扯上關係,本身也是在拒絕趙鞅的獨斷專權。
“我聞毋恤近日往韓氏頻?”魏駒問道。
說起這個韓庚就一臉的苦惱。
在所有卿位家族之中,韓氏跟趙氏的結盟時間最久也最穩定,他們在趙武的那一代好到能穿同一條褲子,不代表各自沒有自己的訴求。
以前是趙武上位之後照顧韓氏,本該是韓起上位再反哺趙氏,但是韓起做了相當多不地道的事情。
如果不是士鞅太囂張和貪婪,其實在韓起之後,趙氏就該跟不遵守盟約的韓氏分道揚鑣,純粹是士鞅領導下的範氏逼迫找適合韓氏繼續抱團取暖。
再後來,趙氏和韓氏各自的小動作不斷,明顯就是趙氏技高一籌。直接搞到韓氏想跟趙氏在一時間分道揚鑣都辦不到,需要慢慢地清除掉來自趙氏的滲透,找機會擺脫趙氏的控製。
韓不信這一代就是在做抹掉趙氏對韓氏的影響,他不敢做得太明顯,導致很多策略上還是要跟著趙氏走。
“韓氏完全擺脫趙氏的控製,估計就在韓庚這一代了?”智瑤看到走道那邊有人上來,定眼一看是狐尤和趙毋恤來了。
其實吧,智瑤對趙毋恤的感官是在每個階段都在變,從想方設法要剪除,到後來的保持警惕,又演變到現在那種隻是小麻煩。
事實就是那樣,智瑤都在設立常備軍,同時也展開了第一個五年計劃,本身不會放鬆對趙毋恤的警惕。做到這種程度最後還是被搞死,智瑤該是多麼無能啊?
同樣看到狐尤和趙毋恤的魏駒、韓庚露出了很明顯的愉快表情。
他們三人約在這裏,沒有邀請狐尤或趙毋恤,碰巧遇到了打個招呼,要不要合流都是一個問題,看樣子狐尤和趙毋恤是種不請自來,有點給世子的身價掉份了啊!
“楚使已抵‘新田’,同來尚有鄭使,另有範氏之人。”狐尤大大咧咧地說道。
趙毋恤則是在一一見禮。
韓庚看魏駒和智瑤都沒有搭腔的意思,隱藏內心的不愉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來便來也。”
狐尤好像是沒有察覺到不請自來是種失禮,看向智瑤說道:“隨之而來有則傳聞,言楚人欲見瑤之善戰。”
什麼意思?
楚國這是在嘲笑晉國在任的“卿”無能?
還是,楚國在對智瑤發出邀戰?
又或者,楚國在說除了智氏之外,其餘家族都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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