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行氏的配合之下,智氏很輕易就順利接管了“濮陽”的北麵城牆,待在章台高處的衛君元看得差點沒一頭栽倒。
隨後,入城的晉軍分為三個部分,配合城外的友軍攻打“濮陽”的西麵和南麵城牆,剩下的一支晉軍直逼宮城。
有點緩過勁來的衛君元破口大罵中行氏,其餘的衛國貴族則是亂作一團。
來自齊國、鄭國、宋國的人,他們對事態的發展同樣感到驚慌不已,有點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同時,對中行氏和範氏的防備心暴漲,甚至發生了跟中行氏、範氏的交戰,近一步加劇了“濮陽”防禦一方的混亂態勢。
範氏的部隊遭到衛軍、齊軍、鄭軍和宋軍攻擊,一開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損失慘重才聽到中行氏反水的消息,一方麵狂呼冤枉,另一方麵曾經的友軍根本不接受解釋,隻能是接著打了。
衛都“濮陽”城內的鄭軍和宋軍並不多,乃至於衛軍的數量不能算多,真正多的是齊軍,再來才是中行氏和範氏。
因為中行寅背刺的關係,衛軍、齊軍、宋軍和鄭軍不再信任中行氏和範氏的部隊,同時衛國君臣對齊軍、宋軍和鄭軍也很難再保持信任感。
結果當然是中行氏幹出背叛盟友的行為,一下子讓聯軍內部互不信任,乃至於衛國拒絕其餘友軍進入宮城。
晉軍清晨發起攻擊,不到正午之前就控製了城牆,諸侯聯軍與範氏部隊龜縮到宮城外麵聚集,大規模的交戰暫時緩了下來。
嚐試奪取宮城的程朔發現局勢出現變化前,及時帶著本部撤離宮城附近。
程朔率軍撤退期間碰上了範氏的部隊,想到什麼似得沒有發起攻擊,幹出了退到一旁讓範氏部隊過去的事情。
那一幕被列國的人看到,搞得範氏的部隊靠近宮城再一次遭到了齊軍的攻擊。
說慘的話,“濮陽”城內的範氏之人最慘,他們因為中行氏的背叛得到不到聯軍的信任,陷入了誰碰上都要開打的境況。
在這種局麵下,範氏的領頭人肯定要想辦法了。
“籍秦求見?”智瑤已經入城了。
這個籍秦是誰?他打了兩次“沫之戰”,一度擊敗趙鞅並追擊到“壺口”附近,能算得上是一個善戰之人。
範氏在“濮陽”的軍隊就是籍秦在統率,一番折騰下來從六千多人隻剩下不到兩千來人了。
子貢問道:“可要接見?”
當前戰事緩了下來,進攻方需要為攻打宮城做準備,防禦的一方則是依舊驚疑不定的狀態。
智瑤想了想點頭表示願意見一見。
沒有多久,卸甲並交出兵器的籍秦過來了。
其實,戰時求見不帶兵器就是一種示弱,再卸甲就稱得上是侮辱了。
然而,智瑤才不願發生那種“生命終結在勝利前最後一刻”的事情,肯定不願意非智氏的人攜帶兵器靠近自己五米之內。
“公孫克齊都、掠禮器,為晉國賀!”籍秦沒說別的,先對智瑤幹出那番事業表示祝賀。
智瑤沒有謙虛,微笑說道:“大夫統兵之能,瑤早有所聞,不失為丈夫。”
現在說“丈夫”就是“英雄”的意思。
兩人商業互吹了一波,接下來肯定要談正事了。
籍秦收斂笑容,說道:“今次攻衛都,公孫錯矣。”
“哦?”智瑤知道籍秦為什麼那麼說,無非就是中行氏幹出背刺,哪怕拿下衛國都城都不算什麼光彩的事情。
籍秦很嚴肅地說道:“今日之後,同盟協心同德不再。此為公孫之過。”
有道理啊!
盡管是到了禮崩樂壞的階段,互相結盟之後還是能夠互信,哪怕立場不再一致也會明明白白解除盟約,隻有極少數不要臉的諸侯才會臨陣反水。
智瑤卻是不能認的!
他做出失笑的模樣,說道:“非瑤之過,古已有之。前有宋衛悖盟,後有齊魯悖盟。敢問大夫得見諸侯,可有言語一二?”
籍秦的軍事才能或許不錯,但他隻是一名大夫而已,哪怕能夠見到某位一國之君,幾乎沒有正經對話的機會。
所以了,類似的話籍秦肯定沒有對某位諸侯講過。
籍秦講那些話其實就一個意思:荀氏將他們給坑慘了!
能夠意會的智瑤說什麼都不願意承認,再來是看清了城內範氏諸人的窘境,再有籍秦過來求見,哪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天也,命也,事已至此,大夫何不歸我?”智瑤說道。
算是勸降,又不是那種常規意義的勸降。
常規的投降,投降的人等於一切聽由勝利者處置,接下來交贖金,或是成為勝利者的財產。
籍秦立刻下拜,說道:“願為智伯效力!”
這是投降智氏,不是投降智瑤嗎?同時效力的對象是智躒。
換作其餘人可能就不喜了,覺得籍秦等範氏的人都陷入這樣的境地還矯情,極可能一怒拿下籍秦並立刻揮兵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