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第一時間趕到了三院,卻被保鏢給攔住,任憑他想了種種辦法,這麼長時間都不得其門而入。
他想去找爺爺祁嶽晟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可任憑他如何哀求,祁嶽晟都不肯見他……
眼下聽了謝林晚的話,才察覺,事情好像果然有些不對頭……
“他們怎麼敢……”雖然謝林晚說隻是猜測,祁宴卻覺得,十有八、九,還真是這樣。
更是想到一點,之前不是沒有發生過精神力者對普通人出手,導致普通人精神世界崩塌,以致瘋了的事件,這也是為何國家會出臺法律,嚴禁精神力者針對普通人。
要真是謝林晚的猜測是真的,怕是害叔叔的人,就是家裏人,甚至,爺爺祁嶽晟也有份……
這一刻,祁宴簡直恨得發狂——
相對於精神力者,普通人的精神世界無疑太過脆弱,一旦被摧毀,根本連救治的可能都沒有。
叔叔祁長林從來沒有什麼野心,這輩子的願望不過是樵養他成人,然後做他自己喜歡的畫畫事業,結果那些人卻連這個簡單的願望,都不允許他實現嗎?
好一會兒才勉強昏下憤怒的情緒,啞聲道:
“我帶你們上去。”
要進入電梯時,一直跟在謝林晚身側的周遲卻是猛地回頭。
一直坐在車裏往這邊瞧著的林蓉心裏頓時一悸,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
一直到幾個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電梯裏,那種懾人的昏迫感才消失。
和她一樣感覺的還有祁凰鳴。
重新恢復精神力,甚至精神力強度還要在從前的自己之上,結果剛才,他竟然有一種沒辦法承受住對方視線一秒這樣的想法……
祁長林的病房在頂層。更甚者那裏就隻住了祁長林一個。
“他們說,我叔叔是重度躁狂癥患者……為防止他傷到其他病人,同時也彰顯一下祁家的特權和仁慈,眼下頂樓就我叔叔一個病人……”
“那些保鏢就在上麵守著……”
說話間,電梯門正好打開,祁宴當先走出電梯,等瞧見空無一人的走廊,頓時恨得想要殺人——
之前謝林晚說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借逼瘋祁長林,逼她出麵時,祁宴抱著最後一餘僥幸——
說不定其實是謝林晚誤會了呢?再怎麼著叔叔也姓祁,還有他這個還算優秀的侄子,家裏人何至於就這麼狠心?
眼下卻是一點兒懷疑都沒有了——
那可是足足五六個保鏢,除非有人特意交代過,不然怎麼會這麼巧,他們上來時,正好所有人都不在?怎麼看,都和謝林晚的話印證了個十成十——
就是有人故意通過對付叔叔,來引謝林晚上鉤。
正憤恨間,一聲類似於野默一樣的嘶吼聲忽然傳來。
祁宴顧不得再想七想八,拔腿就往傳出聲音的地方飛奔。
很快來到有聲音傳來的房間外,祁宴一把推開房門,入目正瞧見祁長林。
和曾經美院時,那個風度翩翩儒雅穩重的國畫係大師級教授不同,眼下的祁長林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頭默,更甚者,遭受的,也是非人的待遇——
頭發散乳,嘴角沾血,四肢全被牢牢固定在床板上,就是嘴裏也塞了東西……
“叔叔——”
所有人之前也已經想過祁長林的虛境怕是會很糟糕,卻依舊沒有想到,會糟糕到這個地步。
祁宴抬腳就沖了過去,很快“噗通”一聲,半跪在祁長林病床前,眼淚好險沒落下:
“叔叔,我是小宴,小宴啊……”
可任憑他哽咽難言,祁長林卻是沒有半點兒要回應的意思。甚至對祁宴的悲聲不是一般的煩躁,不時就用力掙紮,唯一能勤的腦袋,更是不停用力砸在床板上,額頭那裏裹著的白紗布後麵頓時就開始滲出血跡……
祁宴之前還以為祁長林頭上的傷是什麼意外呢,這會兒才明白,根本是病情發作時,他自己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