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隸長老沉吟片刻,道:“芳蕤與鬼嬰你們先手吧,至於浮生與澹雅,你們則後手。”
鬼嬰跟芳蕤沒有異議,六絳浮生跟澹雅也覺得先與後都無所謂。
一番沒多少營養價值的討論之後,他們都散去回去思想準備明天的“小比”。
六絳浮生回房,見顧君師站靠在窗旁,神色漠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走過去:“阿一,你明日要去看小比嗎?”
顧君師對於這種級別的賽事興趣寥寥,於是敷衍道:“我若得空便去。”
他盯注她一會兒,伸手撫按在她的額頭:“阿一,你不舒服?”
撤了手,他直接以額相抵:“好些有些燙。”
顧君師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情況,不過想起之前的事,她微微顰眉:“沒什麼大問題,或許是昨夜累了。”
昨夜……是他孟浪了。
六絳浮生耳根一紅,他沒忍不住心思浮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那你好好在房中多休息一下。”
顧君師漆黑的眸子看著他,對於他近來總喜歡對她親近也逐漸習慣。
“阿一,你當初為什麼會嫁給我?”他好像是忽起興致想與她聊聊過往,但實則他隻是心不定,想找些東西來確認她是在意他的罷了。
她不會知道,他閉關的時候腦海一直都是她,她一離開他身邊,他就開始坐立不安,於是他悄聲無息地尾隨著她,想知道她要去哪裏。
然後他看到了澹雅對她做的那些事情,他也聽到她果斷地拒絕了澹雅的獻媚,但那個不要臉的小三卻想對她用強,若非那個佛修突然出現,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瘋起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為什麼會嫁給他?
顧君師覺得她的真實理由不適合直接告訴他,於是避重就輕地反問:“你呢,為什麼答應裏正,娶顧一這麼一個聲名狼藉的人?”
六絳浮生沒有注意到她的自稱用詞,隻是想了一下這個問題。
要說理由還是很多。
當時的他無依無靠,甚至沒有了記憶,他受盡了磨難一身狼狽,而她是他唯一能夠抓得住的救命稻草。
但是……若是換作別人,他會不會這麼輕易淪陷呢?
——不會。
六絳浮生將她抱住,明明長得比她還要高挑,卻喜歡將自己團一團縮進她的懷裏,將下頜靠在她肩上,挨蹭親呢道:“阿一,答應我,你不會離開我,也不會拋棄我去別人的身邊……”
他內心的不安與焦躁就像亂成一糟的線,他越想掙脫它就會被它纏得越緊,直到他透不過氣來。
顧君師撫順著他綢滑的發絲,半晌,輕吐一字:“好。”
——
翌日,九隸長老便將大衍派的一眾弟子集結,領著他們一塊兒去“小比”賽場。
這次來參加新人榜的人選,通過初試榜單上的資料可以了解,修為最高的金丹巔峰期至少有四十幾人,而最低的也是築基。
但修為的高低並不能代表一切,這裏麵全是整個修真界未來的新星,也是每一派寄於厚望的弟子,他們多多少少都有各自門派給予的底牌在身,若仗著自己的修為稍高一些,便不將別人放在眼底,最後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大意與傲慢而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