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站試煉塔上的人好像是澹雅師叔吧……”
“我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隔得太遠瞧不太仔細,不過……就這樣朦朧一眼看去,就覺得他長得好迷人啊。”
女雜役們普遍年齡十幾二十歲,正是愛俏慕俊的時期,這會兒都出神地盯著遠處那個臨風鶴姿仙貌的男子議論。
他同樣穿著大衍派的弟子服,但又有一些不同,袖櫞與襟邊以重針彩織了一圈精致的藻繡紋,銀冠之下垂落兩根絲白絛帶至護領逶婉而下,他五官並非那種大張大合的氣勢奪人,而是一種恰到好處地完美展現輪廓的流暢。
與其它人不同,顧君師的眼力超群,完全可以仔細將這個澹雅看細致。
他顏側影秀俊,他身上有一種“左手著筆為思、右手提簡絲流”的書生氣息。
長睫一動似斂雅詩閑詞入眸,潤唇噙笑,情絲緩緩流轉,這種幾近與人為善的秀雅長相向來不必多費心思,便可討人歡喜。
但她透過表皮看實質,他如沐春風的外表下,背後卻跟隨著由數不清粘和在一起扭曲慘鳴嘶吼的惡魂,那代表著死氣的濃稠黑霧籠罩在他周身,這個……怕不是個皮白餡黑的主吧。
澹雅……這名字她並無印象,後來由大衍派逃出十一天大浩劫之中的人好似亦並無“澹雅”此人,所以……即便他是個地靈根,卻還是一枚炮灰?
十環比試台上,一分台上站著十數至幾十人不等的參賽弟子,都是些測試後資質平庸卻仍舊想要拚博一把的外門弟子,他們在外門拚命做著門派任務積攢貢獻點,達成一定要求便可參加一年一次的內門晉級賽。
這種晉級賽十分殘酷,數百人之中最終隻能夠留下一位獲勝者,如此一來所有人都紅著眼盯著勝利的寶座,為此不惜施出一切手段。
澹雅眼波低順,掃視過一圈台上,一副陷入煩惱:“好了,人也應該應召齊了,按照以往晉級賽事需得三輪下來,可我正忙著件頭痛的任務,著實抽不出太多時間來隨程監考,況且我相信你們也想盡快得知最終結果,不如這一次,我們就一次性過吧。”
清悅動聽的話音落下,他便取出一顆巴掌大小的猩紅石頭,施法將其送至塔頂,一道鏽質冷金黃光乍現,塔身覆蓋的符咒禁製牢籠逐漸消失,“呀吱”一聲試煉塔的大門緩緩打開,內門一片漆黑,似吞口一樣魍魍陰森。
什、什麼?為什麼要打開內門弟子升階訓練的試煉塔,澹雅師叔這是打算做什麼?
比試的外門弟子可以說從知道主試考官為澹雅師叔後便一直在後悔,後悔參加這一屆門內晉級賽了。
連內門的人都聞“雅”色變,更何況是他們這些無名小卒。
他們絕對會被——玩死的!
隻見試煉塔中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吼聲,然後先是一頭獨角飛虎妖獸踏出,它高愈數丈,氣息狂暴無比,隨後接二連三數頭高大妖獸紛紛“出籠”躍上比武台,再觀比試台上的弟子急忙閃避後站那兒兩股打顫,一副被嚇呆了的樣子。
外門弟子由於修為低,一向除了拚命修煉之外,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更何況是鏖戰凶殘無人性的妖獸。
澹雅笑眯起雙眸,負袖於背:“殺了它們,或被它們殺死,這個選擇題應該很好做吧。”
見他們愕然又憤怒地看過來,澹雅依舊溫聲著:“以往隻晉升一人,但既然我改了比試規矩,也便也一並改了晉升規則,這一次隻要一柱香內能夠從妖獸嘴裏活下來的人,無論多少都可一並晉級入內門,這個條件如何?”
此話一出,所有人眼中都爆發出一種激動的亮光。
“現在要退出還有機會,有誰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