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喉嚨發緊，壓低聲音，喃喃自語道：“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這種生活太苦了，他有點撐不下去了。
?
隔天，謝晚初依然睡到十二點。
她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掀開被子就打算去洗漱，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看著來電顯示陌生號碼，謝晚初隻猶豫一瞬，便按了接聽鍵。
“你好，我是謝晚初。”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謝大小姐，你好，我是顧和風。我現在在你們家附近的一個咖啡店，可以麻煩你下來一趟嗎？”
“現在？”
顧和風這個點找她幹什麼？
他們之間並沒有交集啊！
對了，那天晚上她把公寓給他們兄妹倆住了，顧和風不會是來還鑰匙的吧！
“是。”
“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掛了電話後，謝晚初飛快的洗漱了一番，十分鍾就出了門，往咖啡廳而去。
謝晚初到了咖啡廳，進去後，在角落裏看到了顧和風，他雙手撐在桌子上，目光盯著窗外。
他的藍色外套洗的發白，周圍人鄙夷的目光時不時落在他身上，他似是沒有看到似的，麵無表情。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謝晚初在他對麵緩緩坐下，輕聲問道。
聽到聲音，顧和風扭頭看向她，從一旁的背包裏拿出一串鑰匙，放在了謝晚初麵前。
“上次多謝謝大小姐的幫忙，我已經找到房子，今天就會搬走。所以今天來歸還你公寓的鑰匙。”
聞言，謝晚初勾唇一笑，正色道：“顧和風，麵子於你而言，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你是不是沒有把我哥哥當成兄弟或者朋友？”
“當然不是。”顧和風立刻否決道。
謝黎明和許落清是他為數不多的兄弟，知已。
“我哥和許落清把你當兄弟，當朋友。真心想要幫你，你卻覺得他們在施舍你。就連我給你的公寓也是，我是撒了謊，但也隻是想讓你心安理得地接受。那個公寓空著也是空著，你們搬進去住至少還有一點煙火氣。”
“你也是這麼著急就過來歸還鑰匙？你瞧不起誰呢？”
“我……”顧和風沉默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念怡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她很堅強，也很懂事。是你自已把她想得太弱，是你自已覺得她離不開你。所以你為了她，不去榆大。”
“若一年後，她考上榆大，你以為你想去就可以去嗎？還是說你要讓她為了你，留在這裏。然後你們的整個人生軌跡都變了，你知道嗎？”
“榆大的保留名額是有限的，不是說一直為你留著。”
顧和風自嘲地笑了笑：“我不配上那麼好的學校，我爸爸是家暴者，媽媽是殺人犯。我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去榆大？”
“你這樣的人？”謝晚初眸光微深：“你是覺得你媽媽保護了你和顧念怡，錯了是嗎？你是不是這麼想，如果可以重來，你一定會殺了你爸爸，讓你妹妹和你媽媽活下去，對嗎？”
“你是不是覺得自已快要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