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恩是鬱南城的弟弟,高湛當初在國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著實愣了一下,之前在金陵跟他見麵的機會不少,如今卻才是頭一次以這樣的關係相見。
印象裏,這個少年一直都是少年老成的樣子,卻又不是鬱南城那種沉悶的性格,他像個小太陽一樣,成日裏跟盛唐酒店的那些服務員鬧著玩,那段時間,酒店倒是熱鬧了不少。
如今這副頹然的樣子,和從前判若兩人。
不知為何,高湛心裏麵總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十來分鍾後,談書靜回來了,紅著眼睛走進來,像是哭過了一樣,把高湛嚇了一跳,“靜靜,怎麼了?醫生說什麼了?”
“鬱南城呢?”
談書靜一進來就問,眼中滿是怒氣。
顧天恩擰著眉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是看到新聞直接來醫院的,我哥……電話打不通。”
“怎麼了這是?”高湛一臉的不解,“出什麼事了?”
談書靜反手就推開了他,“你離我遠點,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高湛愣住了,有些不解談書靜的怒氣從何而來,“怎麼又跟我有關係啊?”
“出去。”
談書靜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看向顧天恩,“你也是,都出去。”
高湛還想說什麼,顧天恩卻已經站起身來,推著高湛一塊兒走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病房的門。
屋子裏就剩下談書靜和盛安然兩個人,她走到床邊,握住了盛安然的手,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的滑落。
“我從前覺得自己命的挺不好的,投胎的時候不長眼,前半生一直都是陰影,可你怎麼也這樣呢?明明是千金小姐出身,怎麼什麼倒黴事也都要在你身上走一走?”
盛安然躺在枕頭上,清秀的麵容上不見一點血色,連嘴唇都是蒼白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談書靜握著的手動了動,病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的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
入目都是刺眼的白色,盛安然皺了皺眉,稍微動一動就覺得尖銳的痛感襲來,也是這股疼讓她徹底的清醒過來,聽清了身邊的人在喊她的名字。
“安然,你醒了,哪兒不舒服?”談書靜連忙擦幹臉上的淚水,擔憂的眼神掃視著盛安然。
她緩緩轉過頭,看到了談書靜,“誰送我來醫院的?”
談書靜愣了一下,咬了咬唇,艱難道,
“應該是商場的經理叫的救護車,我來的時候,天恩在病房陪你。”
盛安然心中最後那麼一點期待也在這句話中灰飛煙滅,眼神一點點暗淡下來。
她怎麼忘了,暴怒之後甩手就走人,是鬱南城的一貫作風。
還以為這麼多風雨走過來,這件事已經算不上是什麼大事了呢,可鬱南城卻以為她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一步步的接近他就是為了爭奪孩子的撫養權,為當年的事情報複。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深情和信任,從頭到尾,全都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