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尤其當你手頭上有緊急的事情要辦時更會覺得時間就如鈔票,感覺還沒買多少東西就已經花得差不多。
基地裏工作人員對九歌的態度初時很詭異,有那種既想親近,又帶了一點好奇,可又怕貼上去別人會覺得自己在巴結的;也有那種認為這種身份也沒什麼大不了,大家保持平常心就好的;還有那種覺得九歌很爭氣,給華人長了麵子,而對她熱情有加的;偶還有不屑和嘲諷的,不過都不敢當著九歌的麵,隻能在背地裏羨慕嫉妒恨幾句。
九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繡其作品。隻平時生活上她比往常更加注意安全,所有高跟鞋都不穿了,所有陰暗角落都不去,所有她家花兒說不準吃的,她都不吃,而沒有鄭野或盤、席兩人的陪同,她絕對不會獨自前往某處。
鄭野被特殊安排到九歌右手邊的房間,白天鄭野一直陪著九歌,直到晚上花無意過來,他才會回房休息。
哦,還有另外一件事,九歌回來兩天後才發現,原本負責基地所有事項的徐總監不見了,重新換了一位姓馮的副總監。姓馮的副總監對她特別熱情,讓她有什麼困難都可以跟他說,並擔保一定會為她處理好,甚至還問她要不要單獨為她做一天三餐。
九歌婉轉地拒絕了,表示一切保持現狀就可以。
鄭野告訴九歌,他們沒動徐總監,按照和尚的打算,是想在最後一段時間內抓個大的把柄,在比賽完後再狠狠收拾姓徐的一頓,但因為之前第二輪比賽直播時發生的事,節目組已經內部調查到是徐總監所為,本來就打算處理他,九歌的伯爵夫人身份一暴露,於飛立刻就把人給炒了。
明天……
九歌把最後一根線頭藏到了繡紋裏,繡針插入一邊工具盒中的團子,隨即直起身體摸了摸小腹,舒口氣,臉上自然而然帶出了一絲溫柔的笑容。
明天就都能結束了,她也可以回家安心養胎,等待寶寶的出生。
寶寶會長什麼模樣?是會像她多一點,還是會像花兒多一點?
等胎穩了,她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爺爺奶奶還有老媽,他們一定會非常高興吧?不知道老媽/的治療近況如何?她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聯係上對方,衣生說老媽正處於最要緊的治療期,平時最好不要碰有輻射的東西,連電話都不讓接。
她有點擔心,但花兒說了沒事那就肯定沒事吧?衣生的口氣也很輕鬆。
手指在光滑的料子上滑過,終於完成了,她的……
她將做最後一遍檢查,確定沒有疏漏的地方,之後等節目組來收走作品,她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鄭野站在門外看了下手表,已經快九點了,老大就要過來,可是牧姐還沒出來。
不過也不奇怪,今晚六間繡房都點著燈,每一個進入到最後一輪比賽的選手都在做最後的檢查和完備。
等十點一過,節目組的人就會來拍攝最後一組影像並收走所有作品,直到明晚直播時選手們才會與自己的作品再次見麵。為了保證作品的最後安全,節目方慣例請了安保公司的護航,同時還請了兩名公證人員在節目組工作人員接觸作品時時刻跟隨。
如今不管是準備好還是還沒有做好的,都在做最後衝刺,畢竟從3月到8月底,選手們整整辛苦了半年時間,誰也不想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哪怕作品不如人,隻要努力到位了,明晚成績出來他們也能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後悔的。
繡房內,九歌把作品展開,搭到了事先準備好的架子上,以方便等會兒節目組過來拍攝。
就在這時,她突覺眼前一暗!
九歌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才發現屋內所有電源燈光竟然全滅了。
屋外,鄭野一下繃緊了身體,就在剛才一瞬間,整個基地都陷入了黑暗中。
三秒過後備用電源還沒啟動,鄭野覺得不妙。
老大親手改的安全設施,就算全市大停電,這裏的備用電源也會在斷電後一秒內立刻自動啟動,所有電源重新接上不會超過兩秒。
“牧姐?”鄭野在外敲門。
“我沒事,是停電了嗎?”九歌站在原地沒動,她在等電源恢複。屋中有架子、有織布機,有一堆東西,就算她已經熟悉,但驟然的黑暗還是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如果還不來電,她打算等視力稍微能適應這種程度的黑暗,再往門邊摸,可惜因為懷孕她怕輻射的緣故沒把手機帶進來。
“不太清楚,備用電源沒有啟動。我現在設法把門打開,你看到光就朝門口走,別慌。”
“好。”九歌在屋內答應。
鄭野邊說邊把後腰包前移,從中翻找適合開門的工具。
“啊啊啊!”某處突然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
鄭野聽到聲音是從最遠處的一間繡房傳來,隻掃了一眼,沒離開,口中含著手電筒,繼續撬鎖,他的任務是保護九歌。
呆在房間裏的選手們也不是人人都像九歌那麼冷靜,又沒有人第一時間出來說明情況,看半天沒來電都急急忙忙地想去開門,可有人跌倒了,有人憑借手機屏幕的熒光摸到了門邊,可是……
“門被鎖上了!打不開了!”
為了安全,繡房的門鎖全部是電流控製,一旦停電就會被鎖死,這是為了防止有人趁停電的機會進入繡房,可這時卻成了困死選手的最大凶手。
被困的選手不住拍打繡房房門,有人甚至因為太害怕而直接哭了出來。
鄭野深深皺起眉頭,不對,繡房的門鎖老大也改過,他當時發現那個致命缺陷就與安保公司和節目組提了,且當天就把那鎖的設定改為就算停電鎖死,裏麵的人也能打開門出來的設置,根本不會把人困死在裏麵,可現在……難道又有人把門鎖設置改了回去?
“救命!外麵有人嗎?這是怎麼回事?”
九歌隱約聽到了隔壁的求救聲,她轉頭看向唯一的一扇窗戶。但糟糕的是,為了防止盜竊,這些窗戶都被安裝了護欄,而這些護欄全部被焊死在牆上,她想從窗戶出去,除非變成老鼠大小。
說老鼠,老鼠就冒了出來,還不是一隻兩隻!
“老鼠!天哪!哪來那麼多老鼠!”寂靜的基地一下大亂,住宿樓突然出現大量的老鼠,尖叫聲不斷響起。
保安們紛紛用對講機詢問情況,跑去檢查備用電源的人被催得滿頭都是汗。
馮副總監借著手機的熒光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邊跑邊喊:“讓選手們出來!快出來!”
鄭野從口中拔/出手電筒,對馮副總道:“門鎖設置被改了,你先去安慰那些選手讓他們不要慌張,跟他們說重宇的技術人員馬上就到,他們馬上就能出來。”
馮副總慌忙應是,趕緊帶著幾名趕過來的工作人員去隔門安慰其他選手。
鄭野掏出手機撥打快捷鍵,迅速把這裏發生的事跟花無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