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睜開眸子,不敢閉上眼睛,因為他一閉上眼睛就是文文剛才的情景,還有之前文文不住的問他:真的不在乎嗎?真的不在乎孩子嗎?真的不在乎她嗎?
走廊的長椅上,康裴的身子越壓越低,整整八個小時後,他都沒有離開急診門口,直到文文徹底脫離危險,他提著的心才緩緩放下,他身上的血漬已經幹枯,衣服也有些發硬,搶救室的自動門緩緩打開,文文被醫護人員推了出來,他一個箭步追了過去。
醫院病房內,文文醒了,睜開眼睛,看著四周的一切,康裴現在沒有了脾氣,輕聲在她床邊坐下,抬手握住文文的手,隻見病床上的女人茫然皺眉,驚詫的看著康裴,“你是誰?為什麼這麼髒?”
文文怯怯的將自己的小手從康裴手中抽出,“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在我房間裏?”
康裴驚詫的看著文文,“文文,是我,我是康裴。”
“誰是康裴?我們認識嗎?”文文受了驚嚇一樣,驚慌的看了看四周。
“文文?”
“不要叫我,我不認識你,醫生,醫生,讓這個人出去,這個人好髒,我不要看到他,我討厭他,好惡心!”文文情緒有些激動,醫生迅速趕來,並且將康裴請了出去。
康裴不敢再刺激文文,於是乖乖的出去了。
莫家。
沈夢一直陪著爺爺,也想盡了辦法想要幫助爺爺清除體內毒素。
這件事情她和雨兒一直默默的努力著,也慢慢看到了一些效果。
爺爺現在看小本子的次數越來越少,雖然越來越少,但是並不是爺爺不在忘記事情了,而是沈夢每一次和爺爺說話的時候都將人名帶出來,這樣可以提醒爺爺和他說話的人是誰。
莫爺爺自從搬到沈夢的院子裏就十分開心,這一日,莫爺爺要求帶著孫女出去逛逛,其實莫爺爺是想親自送給孫女一件禮物。
沈夢也想帶著莫爺爺出去逛逛,也許這樣對爺爺有好處,於是沈夢和莫爺爺這一天出門了。
華盛頓一家知名的玉器店中,沈夢圍著櫃台正在挑選玉器。
“爺爺,您好像很喜歡玉器,雨兒脖子上那塊玉觀音就是您送給奶奶的吧?”沈夢一邊挑選玉器一邊說道。
“嗬嗬!其實,你奶奶當年佩戴的玉觀音爺爺也不清楚它的來曆,那條鏈子好像是個謎,爺爺也不懂!”對於那條玉觀音項鏈,莫爺爺真不知道多少,他隻知道這是他老伴一直隨身帶著的首飾。
沈夢選了一個玉手鐲,戴在手腕上看看效果,她的肌膚很白,肌膚和玉融合在一起似的,看起來十分融洽。
其實,莫爺爺一出了莫家就很緊張,雖然他最近不怎麼看小本子了,但是他還是很容易中間忘記眼前的人是誰?!
每一次沈夢發現爺爺猛然的眼神之時,沈夢都會假裝很正常的和爺爺聊天,並且故作自然的提醒爺爺。
沈夢剛戴上玉手鐲,轉眸看爺爺之時,爺爺眸子中閃著茫然,沈夢故作注意力都在鐲子上,垂著眸子一邊欣賞手鐲一邊不經意的說著:“爺爺,您瞧夢夢戴這個鐲子好看嗎?”
沈夢特意將夢夢二字咬的極重,莫爺爺聽到沈夢說夢夢,一下子想起來了,原來和自己在一起的是他的孫女沈夢。
“好看好看,我孫女戴什麼都好看。”莫爺爺指指眼前的櫃台,“夢夢,今天你看上什麼咱們就買什麼,爺爺送你,不從莫家走賬,這是爺爺自己送給你的禮物。”莫爺爺說的是真心話,他想送自己養老的錢送孫女禮物,這也是一份真心和愛。
沈夢抬手挽住爺爺的手臂,歪著脖子靠在爺爺肩膀上,撒嬌的說道:“那夢夢可不和爺爺客氣了嘮。”沈夢笑嗬嗬的說著,撒嬌的語氣讓莫爺爺十分幸福。
“不要客氣,不要客氣,爺爺高興。”
為了不讓爺爺忘事,沈夢總是盡力在每一句話中加上自己的名字,這就是雨兒告訴她的法子,雨兒在網上查到的結果是,有一種方法叫強迫式植入記憶,就是用名字深刻將那些模糊的記憶強行拉回來。
雨兒每一次都喊沈夢:夢夢媽咪。
這對沈夢來說是好幸福的事情,因為之前她聽得最多的就是笨蛋媽咪,現在因為爺爺的緣故,她成了夢夢媽咪,好幸福哦。
她和兒子堅信爺爺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那個想用這種卑鄙法子害爺爺的人她也一定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