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弟弟,家裏排行老五,大名韓衛,轉業之後一直閑著,我老婆回家忙秋收,店裏一時找不到人手,就把他叫來幫忙的。”韓老三把煙夾在耳朵上,按照楚春齊一句老規矩,轉身進後廚忙活去了。

小店生意一般,這都晌午頭了,五張桌子就他們一桌客人,本來要去雅間的,韓衛說雅間預定出去了,隻好挑裏麵那張桌子三人依次坐下。

楚春齊給厲元朗小王分別發煙,還問小王的身份。

小王見主任都沒自報家門,他更不能越俎代庖,隻說他姓王,厲元朗的小跟班。

等菜的間隙,楚春齊便和厲元朗聊起上學時的趣事,還有他所掌握的同學們去向。他們這個班級考出去的同學和在本地的基本上各占一半,在外地的大部分集中在廣南市和省城允陽,也有極個別的在南方大都市或者京城。

厲元朗聽他滔滔不絕講完,便順口問起縣郊廣場拆遷這一片的事情,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楚春齊這個社區主任真不是白給,講起來頭頭是道。他掌握的情況和厲元朗了解的差不多,隻不過角度不同。楚春齊是替政府說官話,厲元朗是把百姓放在第一位,以服務於老百姓做全麵考量的。

這期間,韓衛陸續端上菜,四個菜,兩葷兩素,色香味都不錯。越是這種蒼蠅小店,炒出來菜的味道越是不錯,而且價格便宜,大眾口味,反倒不次於大酒店。還有不少吃膩山珍海味的有錢人群體,開車尋找蒼蠅館子換口味。

厲元朗要開車不想喝酒,結果架不住楚春齊一再相讓,弄出不喝酒就看不起他的話,厲元朗拗不過,隻好陪著他喝起來。反正小王也會開車,就讓他給自己當一回司機好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隨著門口響起一陣轟鳴和急速刹車聲,從外麵進來六個年輕人,走在前麵是個禿頭,矮胖身材,進門就扯起大嗓門高喊:“有喘氣的麼,趕緊出來迎接小爺我。”

韓衛在後廚幫忙,聞言趕緊跑出來,客氣的說:“幾位吃飯,裏麵請。”

禿胖子乜斜著眼睛,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不可一世樣,大言不慚的說:“小爺我定的雅間,帶我們過去。”

來的都是客,韓衛禮讓著六個人往雅間走,路過厲元朗他們這桌時,禿胖子一個沒注意腳底下打滑來個趔趄,身子一栽歪,正好撞在最外側坐著的楚春齊身上。

而恰好楚春齊手裏夾著香煙,煙頭直接穿過禿胖子半袖衫,和皮肉來了個零距離接觸。

把個禿胖子疼得“媽呀”一身尖叫蹦了起來,倒退好幾步一看衣服燙了個大窟窿,露出來肥厚的肚皮,都給燙紅了。

一臉胖肉堆積的五官,馬上凝聚在一起,小眼睛怒火衝天一指楚春齊怒罵:“你他媽眼睛瞎了,竟敢燙小爺我,是不是皮子緊了,讓小爺給你修理修理。”

他這邊大喊大叫,身邊五個人立時把厲元朗這桌給圍起來,個個擼胳膊挽袖子,大有武力解決的前兆。

突如其來的這一幕,把楚春齊嚇了一大跳,他喝酒屬於臉先紅,然後越喝臉越白,現在是臉白階段,被這麼一嚇臉更白了,像白紙一張。

厲元朗見狀,臉色一沉,將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生氣道:“我剛才看得清楚,是你摔倒撞過來的,責任在你。看你肚子上燙紅了也怪可憐的,大不了賠你一件半袖衫。”

其實禿胖子也就燙了那麼一下,揉揉就沒事了。可他卻蠻橫不講理,仗著人多,又看厲元朗他們三個不是混社會的,穿得也算上檔次,眼珠子一轉,立刻有了新的想法。

“行啊,要賠半袖衫可以,至於把我燙傷的醫藥費小爺我心情好,給你們免了。看見沒……”禿胖子捏著半袖衫說:“我這是名牌,限量版的,我也不說原價多少錢了,說了你們也買不起。一口價一千塊,你們賠我一千咱們兩清。”

厲元朗噗嗤一笑直搖頭,什麼狗屁名牌,就是雜牌子,頂多二百塊錢還是全折,禿胖子張口一千塊,擺明是訛詐是碰瓷。

他的臉當即冷下來,一拍桌子站起身怒斥禿胖子:“你想錢想瘋了吧,一件破衣服就要一千塊錢,你怎麼不去搶錢!”

禿胖子立時顯現出無賴樣子,叫囂道:“你猜對了,我就是搶錢,你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我是誰,我馬飛在這一帶都有名,也該著你們倒黴,撞到槍口上了。小爺我正愁沒錢花呢,你們竟然主動送上門來,哥幾個!”

自稱馬飛的禿胖子一聲令下,“還不抄家夥給我幹他們,不拿出一千塊錢就往死裏打。”說話間,馬飛率先掄起拳頭,直奔厲元朗麵門打過來。

厲元朗也不是吃素的,手裏早就握住酒杯,準備和這群狂妄之徒死磕到底。

千鈞一發之際,隻見一隻大手橫將伸出來,死死攥住馬飛出拳的右手腕,令他一時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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