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婷月就像睡著一樣,望著那張憔悴而又削瘦的臉,回想昔日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厲元朗痛不欲生。
他捉出水婷月的一隻手,緊緊握住,感覺到冰涼僵直卻又瘦又枯幹。
從始至終,厲元朗一句話未說,但他心裏卻在說著很多話,這些隻有他和水婷月之間才能聽懂的話。
當他從醫生那裏了解到,水婷月的病情好轉,厲元朗就有一種想法。等她病好出院,就把她接到身邊,和她複婚,重新過日子。
怎麼說,他了解水婷月。
有時候犯點公主病,使點小性子,可她人不壞。
況且她父母都麵臨牢獄之災,身邊沒有親人,隻有厲元朗能照顧她了。
若是能找到兒子穀雨,一家三口重新團聚,那該有多好。
但現在全都成為泡影,成為不可能,自此陰陽兩隔,今生已是永別。
厲元朗越想越傷心,越想越是肝腸寸斷。
他強忍著內心悲泣,就這麼一直摸著水婷月那冰涼而僵硬的手,很久,很久……
“厲書記!”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厲元朗迅速擦幹雙眼,徐徐將水婷月的那隻手放回原處,顫抖著抓起白被單緩緩蓋住水婷月的臉。
從被單蓋住那一刻起,厲元朗知道,這將是他此生最後一次看見水婷月了。
長噓一口氣,厲元朗回轉過身,見徐萬東正站在他身後。
徐萬東一把拉住厲元朗的手,微微搖晃起來。
厲元朗感受到手心裏有一張小紙片,看都沒看的揣進衣兜裏。
並且附在徐萬東耳邊嘀咕幾句,徐萬東不住點頭,“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讓她們母子迅速平安離開。”
拍著徐萬東的肩頭,厲元朗使勁抓了抓,“謝謝。”
厲元朗正準備離開,卻被徐萬東拉住,遞給他一張濕巾,“擦擦吧,臉上有哭痕。”
沒多久,厲元朗和徐萬東一前一後走出停屍間,雲冬青還在與鄭海欣交談。
眼見厲元朗走出來,馬上迎過去一把挽住他的胳膊,關心說:“你別太傷心了,斯人已去,你的生活還要繼續。”
厲元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糾正說:“不是我,而是我們的生活還要繼續。”
“對,是我們。”要不是場合問題,雲冬青會歡喜的靠在厲元朗肩頭,盡情享受這個美妙的承諾。
看著厲元朗和雲冬青如膠似漆的表現,鄭海欣心頭莫名湧上一股複雜且又嫉妒的酸味。
厲元朗太絕情了,前妻屍骨未寒,他卻和別的女人大秀恩愛!
這種男人……垃圾,渣男!
看來,當初沒有和厲元朗結合,真是明智之舉。
鄭海欣把臉別過去,專心看向兒子。
雲冬青看在眼裏記在心上,並問厲元朗:“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我去方便,你在這裏等我。”說罷,厲元朗直奔不遠處的辦公樓裏,那有衛生間。
這期間,徐萬東過來和鄭海欣說道:“鄭女士,我已經安排殯儀館工作人員負責照顧你們,你要聽從他們的要求,不許擅自走動。”
隨後,徐萬東衝著兩名身穿殯儀館工作服裝的一男一女使了使眼色,二人點頭會意,把鄭海欣母子帶走。
雲冬青注視著這一切,直到鄭海欣消失在視線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幾分鍾後厲元朗返回,告訴徐萬東,他要去見白晴。
徐萬東提議道:“你們趕了一晚的路,先去休息吃點東西。”
“不用了徐處,我要見她!”厲元朗說得相當果決和堅定,沒有妥協的意味。
“徐處長,你要理解元朗,畢竟白女士欠元朗一個解釋和道歉。”雲冬青自然站在厲元朗一邊。
徐萬東勸說道:“厲書記,你不要意氣用事,水女士的事情,晴小姐夠後悔的了,她現在都快崩潰了……”
厲元朗抬手阻止道:“徐處要是為難,我們自己去,我一定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