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有板有眼的說道:“爸,我知道您為我好,可我是長子,我有姐姐,還有弟弟妹妹,要為他們的未來打算。”
“我選擇從政這條路,是希望我的兄弟姊妹將來遇到困難時,我能助他們一臂之力,使他們的生活變得簡單一些,不用像您這樣,單槍匹馬闖蕩,受盡辛苦。”
“您是全家的頂梁柱,說句心裏話,您終究有老去的一天,終究要退出政圈。我想接過您的接力棒,繼續維係家族榮光。”
厲元朗怔怔看向穀雨,很難想象,這些話出自於一個隻有十五歲的孩子口中。
不得不說,穀雨的沉穩、冷靜,以及對事物的規劃,竟然如此周全。
思慮良久,厲元朗感慨道:“兒子,和你的弟弟妹妹,還有你姐姐相比,你的確具有過人之處。”
“不過,你還小,這件事需要我們從長計議。我真誠期望,你將來無論從政還是從商,不僅僅要考慮個人利益,還要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公心。”
“人無完人,爸爸身上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我可以從容保證,我沒有貪汙公家一分錢,沒有索要別人一樣東西。”
“二十年來,在這方麵,我問心無愧,也當得起國家和人民賦予我的這份責任。”
“所以,我隻要求你一樣,絕不做貪官、昏官、庸官。既然選擇這條路,你必須要做到這一點,否則免談。”
穀雨堅定的點著頭,看他那張還殘存稚嫩的臉,厲元朗有信心相信,他的兒子能夠做到,也必須做到。
走出穀雨房間,下樓後,正好看到鄭海欣端著茶碗走來。
挑眉問:“談完了?”
“嗯。”厲元朗接過茶碗,抿了抿,讚歎道:“穀雨長大了,也懂事了,懂得維護弟弟妹妹,有了家族使命感。”
“海欣,這些都要歸功於你,你教子有方。”
鄭海欣淡然回應,“穀雨不用我教,他比我更懂你。相比較而言,我在他身上花費的精力,遠遠低於鄭立。”
“元朗,我知道我偏心,可我正在竭盡全力做出改變,爭取對他們小哥倆一碗水端平。”
“無妨。”厲元朗擺了擺手,其實他清楚,鄭立是鄭海欣從小帶到大,視如己出。
自然更喜歡鄭立,好在穀雨隨著年齡增長,漸漸收斂曾經的偏執和冷酷。
而且,他和水婷月的善良基因,傳承到穀雨血脈裏,想來也差不到哪裏去。
厲元朗在家休養一個星期,體總將《綱要》落實情況,反饋到洛遷省政府,並提出相應的整改建議。
措辭非常中肯,沒有一丁點批評意思。
按照初寧和王德誌的想法,體總每年專項撥款給洛遷省政府,用於改善青少年體育鍛煉條件,購買和更換新的器材和設施。
然而,金寨鄉中心小學,仍然使用老舊器材,造成厲元朗意外受傷,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到底這筆款項用在什麼地方,值得商榷。
說得嚴重點,甚至批評,無可厚非。
厲元朗考慮,若是這樣寫進報告中,難免會讓洛遷省產生,他有公報私仇的傾向,影響體總和地方政府間的關係。
況且,無論郭啟安或者劉越,表態要嚴肅調查處理,總得給人家留點麵子。
在他的要求下,報告內容刪除掉批評詞語,改為中肯的建議。
厲元朗的後背恢複很快,加之體總仍然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在傷勢基本上沒有大礙的前提下,厲元朗於一周後,返回京城。
上班的第一天,初寧不請自到。
詢問完厲元朗的身體情況,初寧拿出一份關於足協內部整改意見稿,請厲元朗審閱。
厲元朗快速翻看一遍,這份意見稿是關於足球發展的長遠計劃。
不在注重目前的成績至上。
綜合各方麵因素分析研判,球隊整體水平,處在三流。
球員榮譽感、拚搏精神嚴重缺失。
教練團隊指揮能力不足,臨場應變也有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