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色逐漸暗淡下來。
劉越批示完一份文件,抓起水杯剛碰到嘴唇,秘書敲門進來,彙報說:“省長,金副省長有急事要見您。”
劉越皺了皺眉,麵露不悅。
這個金英子,不就是厲元朗臨時改變行程麼,至於大驚小怪,沒完沒了。
劉越悠閑自在,不急不慢的品著茶水,等了一會兒,才發話讓金英子過來。
別看金英子個頭不高,走路帶風。
心急火燎的站在劉越麵前,對他急切說:“省長,我剛剛得到消息,厲書記他……受傷了。”
“什麼!”原本穩如泰山的劉越,頓顯驚訝神色,“你再說一遍。”
金英子暗自腹誹,再說一遍,厲書記後背被掉下的籃球框砸中,也是難以改變的事實。
要說剛才穩坐泰山,現在的劉越可不淡定了。
厲元朗在洛遷省調研體育工作,卻被年久失修的籃球框掉下來砸到後背,受了傷。
這件事傳出去,他作為洛遷省政府的一號人物,會有很大負麵影響。
京城來的調研幹部,在你的地盤上出現閃失,上麵會怎麼看省政府,怎麼看他!
劉越預感事情不妙,當即聯係馬宇,詢問厲元朗的傷情。
馬宇告知,厲元朗正躺在救護車上,趕往奐寧市醫院。
考慮到文光縣醫療條件有限,經過和初寧、王德誌等人協商,並征求厲元朗同意,文光縣醫院派出一輛救護車,連夜將厲元朗送往奐寧市救治。
“醫院那邊的消息,隨時向我彙報。”掛斷電話的劉越,深呼一口氣,隨即又拿起話機,打通省委書記郭啟安秘書的電話,嚴肅說道:“我現在要和郭書記通電話,請你盡快接通。”
聽到劉越語氣不對勁,秘書連忙敲開郭啟安辦公室的門,眼見有別人在場,徑直走向郭啟安身旁,躬身趴在他耳邊,把劉越打電話的事情說了。
郭啟安點了點頭,隨後打發走前來彙報工作的兩個人,抓起桌上座機放在耳邊,“劉省長,什麼事這麼著急?”
劉越長話短說,講述了厲元朗受傷前後經過。
郭啟安麵色嚴峻,忍不住發起火來,“馬宇和陳澤丹是怎麼搞的,厲元朗怎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籃球框砸中!”
“這件事傳到京城,上麵怎麼看洛遷省委!還有,厲元朗臨時改變行程,說明人家對我們招待不周有意見了。”
“劉越同誌,昨晚是你們省政府出麵宴請體總,我們之前商量妥的,你為什麼臨時更改計劃,讓吳超林代替你接待!”
“別以為體總不受重視,可他厲元朗是怎麼主持工作的,你心裏應該清楚。馮滔同誌力促這個人選,你卻輕視,你的政治敏感度、政治嗅覺在哪裏!”
郭啟安一句接著一句數落劉越,幸虧是他們通電話,沒有外人在場。
否則,劉越的臉上肯定掛不住,太不給麵子了。
一直以來,郭啟安和劉越就麵和心不和。
大多數情況下,劉越都讓著郭啟安,有什麼不滿,全都藏在肚子裏。
畢竟郭啟安是書記,是洛遷省第一責任人。
由於劉越刻意忍讓,郭啟安也就不跟他計較,麵上基本處於風平浪靜。
沒想到,這次郭啟安抓住厲元朗受傷一事,大發雷霆。
電話那頭的劉越,臉紅一陣白一陣,被郭啟安連珠炮式的質問,被問得啞口無言。
一股怒火,瞬間竄上腦門。
可他竭力控製住情緒,稍作調整的說道:“郭書記的批評,我虛心接受。厲副書記在我們這裏受了傷,我們總得有個應對策略。請郭書記明示。”
郭啟安聽出來,劉越把皮球踢給他。
禍端是劉越惹的,和他有什麼關係。
顯然,這是劉越無聲的反抗,是對他發火的反擊。
郭啟安快速思索著,他在考慮,怎樣才能把自己從這件事裏摘出來,盡量避免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