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腳步剛剛挪動,卻又聽見寇準低聲怒吼,“仁叟,請稍安勿躁!豎子,你真的想讓天下大亂麼?你如果對官家不利,隻會便宜了遼寇!”
“如果我想讓天下大亂的話,就不會來找寇相了。”韓青的坦然一笑,不疾不徐地對寇準的質問做出了回應。“雖然趙恒拿我做刀,我卻沒有任何證據。所以,頂多就是,不再做他的臣子,跟他一拍兩散罷了。畢相,請不要亂動,外邊那些弟兄,身手不比雍王的侍衛更好。”
二人各自都有半句話,卻是對畢士安所說。雖然他們都沒有將目光轉向此人,卻讓此人立刻停住了所有動作。
當日皇城內發生的事情,畢士安早有耳聞。
雍王身邊侍衛數百,卻被韓青逆衝到身邊,一槍捅了個透心涼!
如果自己今天準備對韓青不利,恐怕外邊的侍衛,至少得傷亡三分之二以上,才有可能留下此人。
而在那之前,寇準和自己,恐怕也早就步了雍王的後塵。
“那你到底要幹什麼?”寇準的膽子遠比畢士安大,也不相信韓青會加害無辜。皺著眉頭,繼續嗬斥。不過,嗬斥的語氣,卻迅速變得緩和了許多,“你總不能讓老夫幫你主持公道,去彈劾官家。”
“寇相應該知道,我不是為此而來。”韓青的今天行為舉止,與做青州提刑之時,判若兩人。笑了笑,說話仍舊不緊不慢,“本來我是想,學那鄭子明,揚帆出海的。這樣,趙恒不用再睡不著覺,我也不用再看著大宋這邊那模樣鬧心。結果,殺了張庭玉之後,我忽然覺得,好像還有些事情沒做完。”
“什麼事情?隻要你不是對官家不利,老夫可以幫你。”寇準態度和語氣,越來越軟,好像在跟韓青商量,又好像在表明自己的底線,“如果你想對官家不利,今日就從老夫屍體上跨過去。老夫自問沒本事攔得住你,至少不會在生前看了痛心。”
這一次,韓青沒有直接回答寇準的話。而是低聲提起了另外兩件事,“在從青州返回汴梁的路上,我一直不明白,寇相為何非要鼓動趙恒禦駕親征。他明明不通軍略,到了前線,除非不下任何命令,否則,一開口,就會讓將領們無所適從。”
“如果你不想謀反,就不要於老夫麵前,直呼官家名諱!”寇準狠狠瞪了眼前一眼,沉聲抗議。
“一個稱呼而已。”韓青輕輕聳肩,隨即,繼續說道,“而今天,在城裏聽聞有人要走,才知道,寇相一直擔心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兩害相權取其輕。”
“胡說,老夫請官家禦駕親征,乃是為了鼓舞軍心士氣。順便讓遼寇知道,我大宋官家,並不輸於他們那個耶律狼主。”寇準想都不想,立刻矢口否認。
“現在呢?”韓青眉頭一挑,冷笑著追問。
寇準的臉色立刻開始發灰,肩膀也迅速塌了下去。
遼國皇帝耶律隆緒,在遼軍南下沒多久,就親自趕到了前線。甚至屢次冒著被床弩射中的危險,親自帶領侍衛督戰。
而大宋官家趙恒,卻止步於黃河南岸。並且現在正謀劃著遷都!
“其實眼下最好的辦法,是官家移駕澶州。讓他出麵鼓舞士氣,卻不能幹擾李繼隆老將軍用兵。”仿佛不忍心看寇準如此失落,韓青忽然笑著提議。
這是另一個時空曆史上,寇準曾經做過的事情。
韓青不希望因為自己帶來的蝴蝶翅膀效應,讓寇準失去了強迫趙恒去澶州的勇氣。
此外,因為他改良的黑火藥,大量落入遼軍之手。讓遼軍變得遠比另一個時空的自身強大,甚至已經摸索出了用黑火藥炸毀城門和城牆的絕招!
萬一宋軍在澶州會戰中失利,接下來,契丹鐵騎恐怕會迅速席卷中原!
所以,韓青認為,自己必須站出來,努力避免這個災難性的後果。
如此,作為一個怎麼不成功的靈魂融合者,他沒有讓本時空的現實,比另一個時空的曆史變得更好,至少也沒讓其變得更壞。
鄭子明留給他的信中,其實還有一句話,鄭大風沒有理解,所以沒有親口轉告他。
但是,韓青卻在鄭大風謄抄的書信中,看到了,並且記得清清楚楚。
“曆史可能是有其慣性的,穿越者未必能將其徹底推離原來的軌道。但是,如果每個穿越者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總會讓它的軌道,一寸寸轉向光明。老夫這是醉話,你不必太當回事。你隻管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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