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明白,為何戰艦一大早,就不停地向黃河北岸發射火雷彈了。
城外比城內更冷,黃河北岸也冷過南岸。
眼下滑州城內的街道上,都結滿了冰渣。黃河北岸,恐怕更是寒冰遍地。
契丹人沒有水師,幾度試圖利用漁船和羊皮筏子強渡黃河,都被韓重貴和韓青祖孫倆,用戰艦給打得滿河浮屍。
所以,契丹人隻能放棄了強渡了念頭,盼星星盼月亮般,盼著黃河被冰封。
今日發現地麵上的雪水終於結了冰,各級契丹將領,肯定會各自派出斥候,前來查看黃河是否上凍。
巡河的戰艦發現了契丹人的蹤跡,自然也不會對他們客氣,迎頭就是一頓火雷弩。
‘如果這樣,就更難阻止官家逃去升州了。’不知不覺間,將手握成了拳頭,寇準煩躁地捶打車廂。
趙恒先前能聽從他的意見,來滑州隔河鼓舞軍心,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相信契丹狼騎輕易無法跨過黃河。
而現在,黃河眼瞅著就會結冰,趙恒怎麼可能繼續留在黃河邊上冒險?
所以,今日朝會,除了聯絡畢士安之外,寇準必須還要提前一步,爭取王旦的支持。
如此,才有希望在廷議中占據絕對優勢,讓官家無法將“南狩”的打算,立刻變成最終決定。
滑州城原本就不大,他的臨時居所,為了方便,又被安排在了州衙附近。所以,很快,馬車就在臨時行宮前停了下來。
大宋的曆任皇帝都對臣子親厚,宰相上朝,如果來得早了,向來有專門的房間休息。哪怕行宮搬到了滑州,也沒有例外。
寇準在馬車中提前準備好了說辭,本以為,說服王旦和畢士安兩個,並不需要浪費太多力氣。
誰料,他的目標隻達成了一半兒。畢士安的確很快就同意跟他共同進退,而王旦今日,卻姍姍來遲。
直到廷議開始,此人才卡著太監的宣告聲進了臨時行宮。隨即,就眼觀鼻,鼻觀心,做起了泥塑木雕狀。
寇準看得心中一驚,立刻知道事情要遭。還沒等他想清楚,王旦到底是在躲著自己,還是躲著別人,耳畔忽然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跟著,右班殿直曹利用,就滿臉焦急地衝了進來。先朝著趙恒躬身告罪,隨即低聲彙報,“啟稟官家,澶州急報。遼軍今天淩晨時分,趁著雪停發起偷襲,用棺材包裹著火藥,炸碎了澶州城的北門!”
“澶州如何?”
“李老將軍如何?”
“將士們傷亡幾何?能否保得住澶州?”
"誰在給契丹人出謀劃策?契丹人手裏,哪裏來的這麼多火藥?”
……
非但趙恒本人大驚失色,在場所有重臣,也都心驚肉跳,追問的話脫口而出。
澶州城內,集中了近二十萬大宋精銳。
大宋最善戰的老將李繼隆,也一直在城內坐鎮。
如果澶州丟失,非但會動搖整個黃河防線。趙恒手中,一年之內,也再拿不出第二支同樣規模的兵馬。
接下來,汴梁丟失也就成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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