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蔡鼎晟的使者又來了,說是帶來了柳家給登州的賠償。”張守忠匆匆忙忙地走到近前,高聲彙報。被陽光曬成古銅色的臉上,寫滿了欽佩。
最近兩個月,是他這輩子最愜意的時光。非但徹底洗脫了從賊的罪名,官職也因為戰功的迅速積累,從水師都頭,越級升為了都指揮使。
並且這兩個月,他最大的收獲,卻不是步步高升。而是眼界被前所未有的大開。
做了這麼多年水師都頭,平生第一次,張守忠看到,原來水戰還能玩出如此多的花樣。
傳統的跳幫、對撞、鑿底,都成了小兒科。戰船的大小,也不再是決定性因素。淤泥、礁石、暗流,反而成了神兵利器。
隻要靠近陸地兩裏之內,海戰就可以完全當做陸戰打。隻要調集到足夠的漁船,甭管對手的戰艦有多龐大,都可以群蟻噬象!
做了這麼多年水師都頭,張守忠也是平生第一次,發現打仗還能賺錢。
非但繳獲的戰船可以變現,繳獲的資材可以變現,連打撈上的沉船,都可以破成木板,換來一筆筆現金。
至於俘虜,以往大宋對待俘虜,要麼一殺了事,要麼遣送回家。而現在,卻可以押著他們去清理港口,修整碼頭,讓他們自食其力。
那些俘虜當中的世家子弟,還可以讓他們的家人送錢來贖。定價還不能太低,否則有辱他們的高貴血脈。
……
“像韓提刑這樣的好官,如果老天爺能夠多賜下幾個。甭說小小高麗,就是北麵的遼國,早晚也得被大宋打得滿地找牙!”休息的時候,張守忠心裏總忍不住偷偷地幻想。
然而,想過之後,他又忍不住苦笑著搖頭。
他知道自己太不知足。
像韓提刑這種好官,幾百年能出一個,都是大宋之福。老天爺怎麼可能,賜給大宋太多?
所以啊,張某人也不多求,隻求韓提刑能在京東東路,多逗留幾年。最好從提刑一路升上去,三年一大級,直到經略安撫使任滿。
如此,登萊兩地的百姓,就至少會有八年好日子過。
他張守忠,依附於韓提刑的車馬之後,也能繼續踏踏實實地建功立業,不用把心思都花在雜七雜八的事情上。
“帶王司倉過去,先當著使者麵兒,將贖金清點入庫。然後再帶使者過來見我!”韓青哪裏想得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收獲了大批“粉絲”。揮了揮手,順口吩咐。
據俘虜招供,貞州柳氏,乃是高麗那邊頂級的書香門第,最為謙和守禮。現在看來,俘虜的招供果然沒錯。
柳家是高麗八大姓當中,第一個送贖金過來的世家。雖然將贖金改稱作“賠償”,態度卻足夠幹脆,當得起其他七家的表率。
如果其餘七家,也能像貞州柳氏一樣痛快地花錢贖人。這次登萊保衛戰,就收支平衡了,也許,還會有一點點賺頭。
上輩子做小老百姓的時候,韓青就是個財迷。
這輩子做了提刑官,骨子裏的習慣仍舊改不過來。總想著能多賺一點兒就是一點兒,無論為公還是為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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