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芙蓉帳暖(1 / 2)

晚春的夜風,透窗而入,帶著絲絲縷縷的花香。

簾外疏竹篩月影,依稀掩映。

韓青懶洋洋地斜躺在臥房的大床上,手裏捧著一卷兵書,心思卻不知道已經飛到了何處。

與紅蓮教之間的恩怨,到半個月前的那個夜晚為止,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

餘柏蓮在昏迷之中,被她最喜歡的徒弟葉青蓮送上了海船。師徒倆估計有生之年,不會再踏上大宋國土半步。

純陽教的麻煩,也基本解決。雖然其教主呂子明還在東躲西藏,但是以丁謂的能力和立功心切,恐怕掘地三尺,也會將此人徹底挖出來,永絕後患。

至於張文恭遇刺案,在楊行彥敗亡之後,更是水落石出。那些被俘的水師敗類們,為了戴罪立功,早就將此案的整個過程和所有細節,交代得一清二楚。

隨著水師敗類和被俘純陽教骨幹的招供,青州嚴氏、楊氏兩大家族近年來所犯下一係列罪行,也陸續浮出了水麵。

即便這兩大家族,拿出了壯士斷腕的勇氣,甚至將其族中嫡係兒孫拋出來主動頂缸。也無法將整個家族徹底摘幹淨。

而朝廷那邊,即便再有高官存心包庇嚴、楊兩家,也無法對罪行視而不見。隨著戰事的結束,對這兩大家族的處置,將會迅速落到實處。

如果不出意外,幾個主犯都難逃一死。兩個家族的大部分成員,都會在秋天到來之前被官府強令遷往海南居住,永遠不得返回青州。

比起韓青上輩子所經曆的法製時代,大宋朝廷對嚴、楊兩家涉案人員的處置,明顯量刑過輕。但是,這已經是目前能達到的最好結果。

嚴、楊兩大家族的士大夫身份,最終沒能成為他們的保護傘。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京東東路的所有“士大夫”,在魚肉百姓之時,都會多少考慮一下後果,以免再撞到另外一個韓提刑。

……

總而言之,經過了數月努力,韓青終於將需要幹的正事兒,都幹得差不多了。

接下來,他終於可以像這個時代大多數文官一樣,按照“正常”效率,處理公務了。

而以這個時代的生活節奏,需要他及時處理的公務,每月加起來恐怕也湊不出十件。

以他的做事速度,每個月隻要在提刑司和控鶴署,各自花費一天左右,就能處理得七七八八。剩下的日子,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摸魚”。

“也不知道祖父接到我的信沒有?算算日子,他現在應該已經在來青州的路上了。”既然有了時間,韓青就打算安下心來,梳理一下自己的生活。

他與竇蓉兩人曾經患難與共,這輩子肯定會攜手一起到白頭,不離不棄。經曆了上次被劫持的磨難,許紫菱跟他之間的最後一絲隔閡,也徹底消失不見。

雖然受上輩子的觀念影響,韓青偶爾還會內疚。覺得把自己不該有了竇蓉,又接納了許紫菱。

然而,既然三個人已經走在了一起,並且竇蓉自己也不怎麼排斥許紫菱的存在,他在心中內疚的程度,也就一次比一次輕微,漸漸的,徹底入鄉隨俗。

既然是入鄉隨俗,他的婚事,就必須提上日程了。

大宋的民風日趨保守,未婚先孕,哪怕是在官宦之家,也會遭受很大的非議。而這個年代的避孕手段,又非常匱乏。萬一哪天一不留神,竇蓉或者許紫菱懷上了孩子,就是一場不小的麻煩。

所以,既然雙方你情我願,早點成親,合法開車,才是正理。明明已經水到渠成,還拖著不舉行婚禮,無論以上輩子的眼光,還是這輩子的眼光,在韓青看來,都是渣男。

此外,韓青也希望通過自己的婚事,盡早把祖父韓寶貴,從汴梁城裏拖出來。

雖然他無法做到,像真正的嫡親孫兒那樣,孝敬韓寶貴。但是,已經跟身體的前主人合二為一的他,心中對韓寶貴的感情,卻遠超過尋常親朋。

葉青蓮說過,紅蓮、純陽、彌勒三教的幕後教主,就在汴梁。韓寶貴自己也說過,眼下汴梁城內,隱藏著一個巨大的漩渦。

共享了韓佳俊的身體,韓佳俊的武藝和學識,還共享了韓佳俊的人脈,韓青肯定有義務,繼承韓佳俊的責任。

這個責任,目前在他看來,就是把韓寶貴從汴梁拉到青州,遠離汴梁那個是非之地!

偶爾心中一閃念,韓青還想找個借口,把寇準也給拉到京東東路。但是,很快他就又將這個念頭給撚死在萌芽狀態。

寇準可是千古名相!

韓青的曆史雖然學得一般,卻知道寇準不是死於某場政變。換句話說,眼下汴梁城內那個漩渦再大,也不會影響到寇準的人身安全。

而如果他強行將寇準從汴梁城裏給拉出來,恐怕“旋渦”就會徹底失去了控製,直接溢出到汴梁之外的其他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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