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騰空而起,慘叫聲不絕於耳。
因為衝得太快,足足有三十餘名騎兵,飛躍矮牆之後便掉進了壕溝,慘叫著死去。後續的其他騎兵才意識到陷阱的存在。
然而,想要在下坡時拉住狂奔的戰馬,談何容易?
十幾名純陽軍的騎兵因為用力過猛,將戰馬的嘴巴直接拉出了血,都未能讓其停下腳步。隻是避免了最後一躍,卻悲鳴著與矮牆直接相撞。
“轟!”石頭壘成的矮牆,被撞得搖搖晃晃。戰馬筋斷骨折,馬背上的純陽教騎兵或者被甩過牆頭,落入陷阱。或者被戰馬的屍體直接壓住,下場慘不忍睹。
後續衝上來的另外十幾名騎兵因為有更多的反應時間,勉強挨著矮牆控製住了坐騎。然而,還沒等他們喘勻一口氣,更多的騎兵撞了過來,將他們連人帶馬頂在了牆上,壓得筋斷骨折。
還有個別騎兵見勢不妙,主動從馬背上滾落。他們成功避免了與同夥相撞的命運,卻沒逃開從後麵衝過來的戰馬,轉眼間,就被撞翻在地,踩得血肉模糊。
一道道紅色的煙霧陸續升起,石頭壘就的矮牆,迅速變成了血肉磨坊。一排接一排的純陽教騎兵,連人帶馬倒在牆下,化作一團團爛泥。
當後續的騎兵和步卒全都停止了前進,石頭做的矮牆,已經徹底被血染成了紅色。
而牆外的官軍,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憐憫。竟然隨著一聲龍吟般的號角,彎弓搭箭,將數千支箭矢,冰雹般砸向了純陽教徒的頭頂。
“退後,速速退後!”帶領第二營死士衝過來的楊文忠見勢不妙,果斷扯開嗓子命令。“所有人,退後!”
“退後,所有人,退後!”楊文忠身邊的幾個堂主,也齊齊扯開嗓子,向停頓在血色矮牆附近不知所措的第一營同夥,發出提醒。
“嗡”的一聲,就像石塊砸進了螞蚱堆。被嚇傻了的第一營死士們,亂轟轟轉身逃命。手中拎著兵器,卻根本想不起來對自己的身體做任何遮擋。
羽箭嗖嗖而落,從背後追上他們,將他們一排接一排殺死。轉眼間,通往矮牆的道路,也被人血染得一片殷紅。
“退後,退後,退到半山腰去!”楊文忠看得眼淚都淌了出來。啞著嗓子繼續放聲高呼。
不用他提醒,兩個營的死士,也不會再停住腳步。逆著山勢,踉蹌回返。唯恐逃得慢了,被官軍當做下一波羽箭覆蓋目標。
倉促組織起來的突圍,剛剛開始,就宣告失敗。用金錢鼓舞起來的士氣,也瞬間一落千丈。m.x33xs.com
死士們回到半山腰,一個個失魂落魄。對於先前為了五吊錢就答應下山與官軍拚命之事,好生後悔。
而那些先前沒有膽子應募的其他嘍囉,則愈發絕望。雖然無法從山後墜崖逃走,卻一個個盡量將身體遠離呂子明的帥旗,以避免後者走投無路之下,用刀子逼著大夥去做肉盾。
“再衝一次,下馬步戰。剛才是速度太快,才上了官軍的惡當。這次,我親自帶隊,徒步下山突圍!”呂子明身為純陽教當家法王,定力終究比底下的護法、堂主們好一些。從楊文忠嘴裏弄清楚了第一輪突圍失敗的具體原因之後,果斷做出決定。
“是——!”回答聲稀稀落落,且有氣無力。
除了在純陽教做到高層的絕對骨幹,其他嘍囉甚至包括一些香主、堂主,都鼓不起勇氣。
純陽教正式豎起反旗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隊伍中很多嘍囉,隻是普通信徒,還沒來得及作惡。隊伍中的底層軍官,如香主、堂主之類,以前大多是也就是犯過一些坑蒙拐賣的小罪,即便主動放下武器投降,也不至於被官府處死。
而如果他們響應呂子明的號召,下山突圍,戰死的幾率卻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