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自顧套路深似海(2 / 2)

徐梁對這個障眼法並不意外。

用些許個真級吸引注意力,刻寫在石碑上,看到碑文後人們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按照碑文上的地址找他們親人來。

為了讓在北京的親人能夠第一眼就現自家人的級,那些真級肯定還會插在頂端顯眼處。親人見到自家男人、兒子死在前線,必然慟哭不已。

這先肯定了碑文的真實性,其次轉移了觀眾們的注意力。讓他們產生思維慣性,認為其他級也如碑文所言來自天津土城之戰,而且數量就是五千級。

“初四日晚間將級交給特戰大隊,他們拖了十天,多半是在找湊數的韃子級吧。”參謀長道。

“級新舊一驗可知……唔,特戰大隊的確沒必要留著那些級。”徐梁突然醒悟過來。

特戰大隊當然不是第一天幹這殺人放火的行當了,他們也不可能在京畿腹地殺數千韃子湊數。這些京觀之中的級除了幾個真的以外,其他都是特戰大隊平日的“儲蓄”,這回非但盡數翻出來,還找了不少亂葬崗裏的腦袋,並不拘漢虜。

好歹在有京師當地情報組織的幫助,這項工作並不算太過吃力。

然後便是用火藥桶、猛火油炮製這些“道具”,將他們堆成京觀。外麵看看都是人頭,裏麵卻是猛火油和火藥桶。

隻等達成了轟動效應,清兵要清理這些京觀的時候,遙遙送上一點火星。所有證據都在烈火與爆炸之中灰飛煙滅了。

事實上特戰大隊比徐梁預計得更為謹慎。

他非但布置了火藥竹竿通往京觀內部的猛火油桶,還安排了人手在附近,隨時準備用火箭解決沒能順利引燃的京觀,力求讓那些韃子摸不著頭腦,讓更多的百姓知道韃子精銳五千人盡數被坑。

雖然京觀是假的,但這個戰果卻是真的。事後滿清向濟爾哈朗詢證。濟爾哈朗也不能否認自己折了整整一個巴牙喇營。因此而造成的恐懼,也就不會散去了。

“如果韃子連這樣的恥辱都忍了,那職部就實在無能為力了。我師如今不過兩萬人,還有大部分新兵,根本無力拖住韃子主力。”參謀長歎了口氣。

徐梁微微點頭:從拉住韃子仇恨角度而言,參謀長的計劃可謂完美。雖然略顯得有些複雜,但環環相扣,就算一環斷裂也有不可輕忽的收獲,實在不愧他高材生的稱號。

隻是韃子是否會被這個“嘲諷”吸引住。

殺了賊人子弟。還將級放在賊人老巢門口,一麵宣揚殺爾輩如屠豬狗,一麵又在說入爾境如入無人之地。

隻要韃子還有些許羞恥心,也該引為為大恥啊!

這等血海深仇,能不報麼?

一戰折損數百巴牙喇,這是渾河之後再未有過的大敗吧?就這麼算了?

“其實還可以補一手。”徐梁伸出手指道:“讓他們所有的高級軍官。灌醉了套上女人衣服,給他們回去。”

參謀長聞言,心中咯噔一下。對高燕使了個眼色,顯然是不同意徐梁的做法。

高燕眼中直閃過興奮的火花。哪裏見了參謀長的暗示?他大笑道:“陛下為何如此客氣,直接一棒子打暈了效果也是一樣的。”

參謀長真是恨不得一口口水噴在高燕臉上,隻好自己進言道:“陛下,那些高級將領,不用留著午門獻俘麼?”

仗打到這個程度,韃子逃出關去已經成了軍中需要擔心的問題。理所當然會有人考慮到打完仗之後的事。

午門獻俘是國家大禮,隻有國家生征討他國戰事時才會舉行。最近一次獻俘禮是在萬曆二十七年,有司獻上倭國俘虜,拿赴市曹行刑,為平定朝鮮倭變劃上了句號。

這回韃子入關雖然不是時間最長的。卻是影響最大的,就連北京都被韃子占據了。因此舉行一次獻俘禮在很多人眼中是題中之義。武將認為能夠取得一份榮耀,文臣也覺得能夠振奮一下民心士氣。

“午門獻俘的事,還是容後再議。”徐梁道:“現在朝廷對於韃子的性質還沒定下來。”

朝廷對於韃子的定位頗有矛盾。

大明東北麵與朝鮮的邊界是太祖高皇帝時候定下來的,成祖五次北伐,徹底鞏固了東北地方,以奴兒幹都司管轄。後世有人覺得奴兒幹都司是羈縻性質,但事實上明軍一直在此駐紮到了奴兒哈赤崛起,被趕出遼東。

在法理上,從奴兒哈赤爺爺一直到他本人,都接受大明的官職,管轄東北。東北當然也是大明國土。如果承認韃子自成一國,無疑就是放棄了祖宗留下的土地。這在大明可是會被釘上恥辱柱的。

但是朝廷與韃子書信往來中留下不少證據,這些證據表明朝廷以“平等國”的姿態對待韃子。這在當時是為了與韃子議和,集中精力平定流寇,但現在看起來卻是落在人手裏的把柄。

不管怎麼說,徐梁是不願承認韃子自成一國的,充其量隻是一場持續了三十年的地方性叛亂。現在不將這個口子紮緊,萬一百年之後冒出個“滿洲複國組織”豈不是給子孫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