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自以為是的清軍(2 / 3)

所以隻有保持沉默,讓希爾根出頭才是明智之選。

……

“明軍既然要打,那就狠狠打一仗!這一仗打完,我們也就打開了局麵。算是對得起聖上了。”阿巴泰咳嗽著,手指點在地圖上安平縣的位置。

大帳之中氣氛有些詭異,以博洛為首的滿洲將領表情各異,有嘲笑希爾根無能的,有迫不及待殺敵立功的,也有麵色凝重心事重重的。

漢軍旗這邊隻有洪承疇和祖大壽的次子祖澤溥。雖然祖大壽降清之後一直不願為滿清征戰。隻拿著高官厚祿當個寄生蟲,但這回形式太過緊急,三順王和吳三桂都投入了西路征戰,南麵的漢軍旗實在缺人統領,隻能動用祖家將了。

洪承疇雖然資曆極高,但到底是文官帥臣,真正行軍布陣,兩軍接敵,還是得靠有戰陣經驗的武將。他看了看下首的祖澤溥。仿佛能看到他心中對此戰的抗拒,便轉頭對阿巴泰道:“希爾根本來隻是受命探查虛實,不知明軍三鎮虛實強弱,安能輕動大兵?”

“膽怯!”索海起身叫道:“我諸申勇士何嚐怕過明軍?就算他們三鎮齊來,也扛不住我十萬大軍!”他隻是梅勒章京,算起來是正二品武職,但洪承疇卻是正一品的總督大學士,若是在明朝絕不可能有人敢對他無禮。

洪承疇也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沒有跟這個粗人爭辯,索性閉口不言。

阿巴泰一手敲了敲桌麵。一手撫著胸口,道:“打一打,虛實自然就出來了。索海,既然你有心出戰,我就給你一萬人,盡快踏破安平。然後撤回來,看明軍如何應對。”

“嗻!不破安平,我提頭來見王爺!”索海大咧咧立下了軍令狀。

阿巴泰微微搖頭,又道:“博和托,你速速趕往天津。領東路兵打滄州,也是以試探為主,不要多損兵力。”

“嗻!”博和托是博洛的哥哥,可博洛已經是貝勒了,他卻還是貝子,正需要獨當一麵的機會。

“圖賴,遏必隆,”阿巴泰道:“你們趕往河間,領中路兵策應博和托和索海。本王和洪先生領大軍防禦真定明軍。”

“嗻!”兩人同時應命。

洪承疇很不滿阿巴泰自說自話地定下了整個戰略,但他身為漢臣,雖然總督軍務,但仍舊不可能壓過努爾哈赤的兒子。清朝說是一個國家,但部落聯盟的性質更濃重些,六部堂官都是可有可無,何況一個總督。

阿巴泰緩緩站起身,宣布道:“就此進軍吧。”

不一時,大帳中眾將走得幹幹淨淨,隻留下了洪承疇一人。

洪承疇這才道:“王爺,眼下天寒地凍,野外攻戰實在不是時機。”

小冰河期的華北有多冷?在沒有氣象學統計之前,很難得出具體數值。不過如今廣東的冬天都能滴水成冰,華北的溫度直觀感覺也在零下二十度。這種極寒天氣,就算城中都有人凍死,何況住在野外?

“難道就我大清兵受凍?”阿巴泰不以為然:“我諸申在遼東時候不是更冷?也一樣打進關裏了。明軍怕是更難以適應。”

洪承疇不能否認,東兵在對寒冷的適應上的確勝過明兵。然而人的抵禦能力終究有限,當氣溫下降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算再抗寒也會凍死。如今已經是二九天了,等到三九天的時候若是還住在帳篷裏,勢必會有大批兵員凍死。

“我軍要是有人凍死,那明軍肯定已經凍死光了。”阿巴泰十分有信心道。

事實證明,阿巴泰太過於樂觀了。

初九日一早,希爾根營中就出現了十餘人凍死。這些人主要是沒有冬衣的阿哈,原本也屬於消耗品,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到了中午時候,減員數量仍在上升,已經從阿哈擴展到了傷病員。

希爾根也是與阿巴泰一樣想法,認為明軍急行救援,肯定來不及帶輜重,晚上凍死的人肯定更多,當下約了祖澤潤,再與明軍列陣攻殺一場。

……

明軍昨夜安然無恙,並無一人受凍。

望樓上的觀察哨第一時間發現了清軍營內開始列隊,當即傳下消息。

李奔騰從帳篷裏出來,抬頭看了看天,下令列陣迎敵。

整整一夜,龐家莊正麵已經築起了一道半人高的胸牆。在這種季節裏,隻要拉起兩匹粗布,朝上麵潑上水,很快就能凍得硬板一般。然後在中間灌入泥漿,經過一晚上的冰凍,一道堅不可摧的胸牆就築成了。

因為村子裏有三口深井,提上來的水還冒著熱氣。所以這種簡易工事牆的關鍵就在於開挖土方,好在當年莊裏有準備鞏固寨牆的現成砂土石料,這回正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