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個詞,不僅僅是家長的意思,也是孩子和媳婦的擎天柱,大靠山,穩基石。
父親的形象,在自家孩子眼裏,那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哪。
所以,秦墨突然聞聽自己從沒見過麵的爹爹,原來是個負心郎,是移情別戀拋妻棄子的惡人,小家夥兒心裏真的很難受,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也是人之常情。
小小的人兒,才五歲,在他心裏,自己的父親能拎著長槍去投軍上陣殺敵,這不是英雄是啥啊?那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好不好?
可現在,他娘告訴他,他爹是立了功勞不假,但是正是因為有了功勞,在軍營種站住了腳,然後別妻另娶,連他這個兒子都不認了,他難過極了,也有點不相信這事兒是真的,就一再地追問。
薑姮心裏替原主和小秦墨悲哀,便俯下身子,與之平視,用極溫和和平靜地語調告訴便宜兒子,“你爹另娶並且又有了孩子,這事兒不是娘瞪眼瞎說的。
而是早上的時候,娘準備去挑水,在後院兒單水桶的時候,無意中聽見你奶奶和你大伯在你奶奶屋裏悄悄說得。
你大伯跟你奶奶說,你爹派人捎信兒來了,說他在外頭第二年就立了功,然後娶了軍營裏一個當官家的閨女,這幾年又生了兩個孩子,還是一個兒子一個閨女,兒女雙全,家境和美。
你大伯跟你奶奶說,隻要把娘給逼死了,那你爹那頭就能將那個媳婦給正大光明,以正妻之位迎進門了。
你奶奶說,鄙視我這個前頭兒媳婦有點難,還有,逼死了前頭兒媳婦,那還有她兒子咋辦?
你大伯說,你爹來信兒說了,如果你奶奶能把娘我給弄死,那他就立馬回來拉撥家裏人過上好日子,不然,誰也別想借這個光。
墨兒,娘聽到這裏,都嚇壞了,挑著水桶趕緊就逃出了家門,到了水井那邊,娘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天還沒大亮,娘又害怕又難過,結果……就昏在了井台上。”
薑姮按照原主給的記憶,一點一點地將事情經過講給了五歲的秦墨,她本不想過早地讓小小的人兒接觸到這麼複雜邪惡的事情。
可是,她知道,古代人都早慧,別看秦墨才五歲,可未必他就不能承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果然,秦墨聽了事情經過之後,小小的眼眶滿含著痛苦地淚花,卻愣是沒讓淚水掉下來,而是小手握大手,握緊了薑姮,帶著哭音兒道,“娘,墨兒跟娘走,以後,墨兒孝順娘。”
薑姮也有點被感動地淚花盈眶,便抱起了秦墨,點點頭,“嗯,好,娘就等著墨兒長大了保護娘,孝順娘,好不好?”
秦墨剛點了點小腦袋瓜子,房門就再次被顧氏給敲響了,“薑氏你個賤人,趕緊出來幹活,老娘家裏不養懶貨。
哼,你個小騷蹄子,還長能耐了你?再不出來,看老娘不打死你。”惡毒語言難以入耳,簡直能汙染心髒。
薑姮沒理睬顧氏的叫罵,而是回轉身看了看房間,見該收拾的都收拾了,那張婚書也帶在了身上,這才抱著秦墨,一腳踹開了破敗的房門,昂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