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秀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去侍候奶奶,間接地卻給娘親做臉了,一時有點鬱悶堵得慌。
可她心裏憋屈,又不能把話明白透了,隻能悶悶地應了一聲,“是,秀兒這就去侍候奶奶。”
江鳳芝不耐煩地揮了下手,像趕蒼蠅似的,就將徐明秀給趕出了灶房,然後她端著那半盆魚兒,出了自家,直奔熊大夫家。
“喲,他四嬸兒來了?”看著江鳳芝手裏的那半盆魚兒,可把熊大夫的老娘給樂壞了。
她一連聲叫了徐四弟妹,“四弟妹啊,你看看你,來就來唄,咋還這麼客氣呢?咱們多年的老姐妹了,可不興這一套,這多不好意思啊?”
話是這麼樣,可雙手卻很實在的迫不及待接過了那半盆魚,滿臉褶子都出來了。
這是樂的。
江鳳芝客氣了幾句,“嫂子,您可別這麼,咱們一個村住著,誰家都沒少麻煩你家大青子。
這不是嘛,昨兒個我家後院兒那水溝啊,出了些魚來,我想著自家解解饞,咱們大夥兒也跟著沾沾光。您可千萬別跟我外道話,沒得生分了不是?”
熊大娘一聽,更樂了,她就愛聽這些話,便笑道,“那行啊弟妹,嫂子我就不跟你那些外道話了,以後你有啥事兒啊,吱個聲,別的忙咱們幫不到,有啥活兒啥的,我家大根子和二柱子也能使上力。”
她當然沒敢有事兒找她家大青子。
他家大青子是大夫,這有啥事兒找她家大青子,不就是詛咒人不得好嗎?
可熊大娘沒想到的是,人家徐家四弟妹這次上門,還真就是衝著她二兒子熊大青來的,“唉,嫂子,我也不瞞你,我呀,這次來就是來找大青侄子的。唉唉……這不是嘛,我婆婆昨還好好地,今早上忽然就病了,我這麼一聽,心裏這個急啊。唉……”
江鳳芝故意唉聲歎氣,不等熊大娘張嘴,就又道,“我是想請大侄兒去給診看診看,該多少出診費,你就收多少錢,我大嫂家再細致人,也不會省下這點給婆婆看診的錢的。”
“什麼?你婆婆……徐家嬸子病了?”村子裏誰家人啥性子,基本上都互相是了解的,所以熊老娘有些不信,“昨兒個晚上還看見她好好地,這咋病了就病了?”
江鳳芝搖搖頭,“唉……我也不知道啊。這不,得了信,我就來求你家大侄子來了。這到底是病,還是啥的,不得讓大夫好好瞧瞧啊?你是吧熊嫂子?”
“哦,那倒是。”熊老娘很認同江鳳芝這話,“那行,我就叫大青去給嬸子診看診看。
這要是病了,看情況抓點藥吃吃。這要是其他的什麼毛病,那……你再另請高人。”
就這麼,江鳳芝得了熊老娘的準話,然後與熊大夫熊大青一起就往祖宅這邊而來。
江鳳芝一路走,一路如喪考妣似的逢人就講,婆婆昨個兒夜裏突然病了,一大早就叫她來侍候了。
她這不是嘛,趕緊先打發了大閨女明秀去侍候婆婆,隨後她就急忙來請大夫了。
唉……老太太這一病,再加上大嫂腳脖子折了,家裏忙的喲,也沒人想起來給請大夫。
唉唉……我婆婆是家裏的主心骨,這一倒下,家裏就亂了,真是……唉,我三嫂和我弟妹都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