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裏,徐江還在鬱悶,覺得自己是老娘糞坑裏給刨出來的,對自己一點都近麵,自己連個孩子都不如,真是糟心哪。
不過,如果都能有魚吃,老娘不待見就不待見吧,反正娘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麵上看著不稀罕他這個兒子,可實際上,家裏不管是吃的,用的,一樣都沒少了自己這一房。
而且麵上他在家裏是幹活最多的,但是呢,兩個妹妹做繡活賺的錢,就比他多。尤其是妹妹,人不大,可那一手好針線活,連奶奶都比不上呢。
他可是聽娘前幾了,過一陣子,妹子繡活再精進些,就讓她接大件兒活計回來做,做成了,一個大件兒就能賣差不多幾兩銀子呢。
想到這兒,徐江知足了,覺得往後的日子可有盼頭了。
他是這麼想滴,可他身邊的媳婦兒吃的溝滿壕平之後,又開始不滿足了。
劉月娥嘟嘟囔囔地婆婆太偏心了,一頓飯,隻顧著寶臻那個死丫頭片子,自己的大孫子都沒放在心尖上,真是的,哪有這樣的奶奶?
徐江一聽就不愛聽了,被窩裏就給了她一巴掌,“你別不知道好賴,我娘能給你吃飽肚子,又讓你可勁兒造那兩盤子魚,就很不錯了。
你還想怎地?想上哪?寶安是你兒子,好吃的麵前你都不顧著他,直往自己嘴裏填補,你還想把他甩給我娘?你咋那麼不要個臉呢?
我告訴你啊劉月娥,以後啊,你可千萬別不知道好賴,要不然,等吃了虧,可別拖累我一起挨罵。”
想得到自家男人安慰的劉月娥,在黑咕隆咚的夜裏,被徐江一頓數落,氣得直抓狂,瞪大了眼珠子,恨不能捶他幾下。
看看……看看爹娘給她找的這個玩意兒,四五六不懂,胳膊肘往外拐……氣死她了。
西廂房裏,徐寧更是睡不著的那一位。
他思來想去,不知道自己對即將迎來的鄉試能有多大把握。
雖然他學問做的不錯,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進考場,他就暈菜,最後總是吊著學子們尾巴,被人恥笑不已。
唉……老娘自己這次一定能行,連侄女都看好他,幫著打氣兒,他定然會考中舉人的,這……徐寧感覺亞曆山大啊。
而翌日早上,關於徐家老宅吃魚了的消息,像一陣風似的,就刮遍了整個柳樹村,惹來好大一波羨慕嫉妒。
“啥玩意兒?老徐家四房那頭抓到魚了?”有村民半信半疑,覺得這事兒有些荒唐,不可能。
現在剛春頭子上,河水還沒開化呢,哪來的魚遊到這邊來啊?再,徐家四房後院兒那疙瘩還是個水溝,屬於是淺水泡子,別魚了,就是蝦姑崽子也肯定沒有。
可有的村民,比如自家離徐家四房住得比較近麵些的,昨晚上聞著那魚香味兒了,就信誓旦旦地,徐四嬸子家吃魚這事兒,確實是真的,沒瞎話吹牛。
“那怎麼可能呢?那疙瘩地方當年建房子的時候,誰家都不願去,就是因為後院兒有個淺水泡子,一到夏還臭烘烘的,哪來的魚呢?”
“不可能?不可能那人家徐四嬸子家是咋抓到的魚?聽還抓了不老少呢。給老祖家祖宅不,連左右鄰居稻穗家,青山家都得了一些呢。這事兒就假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