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徐家四嬸子,你家做魚了?哪買的魚啊?這個季節……魚不大多吧?”左邊鄰居住的是稻穗家,聞著魚香味兒,稻穗他娘就大咧咧地問道。
右邊的青山娘更是能咋呼,“哎喲,哎喲……我的娘誒,徐家四嬸兒這是做啥了啊?這麼香?做魚了這是?好香的魚味兒。”
魚香飄散,惹得左右兩院的矮牆上,瞬間就排排出來十幾個腦袋,一個個瞪著眼睛,羨慕地瞅著徐家灶房那頭,個個都流哈喇子了。
刹那間,東院兒喊娘,西院兒叫奶,年歲的,居然還給人家饞哭了。
哎喲……真是造孽喲。
劉月娥聽到話聲,很不樂意,就跟婆婆嘟囔,“這兩家可真是的,人家吃點啥都盯著,也不嫌磕磣。”
江鳳芝原不想跟這些蠢貨廢話,可既然自己接了原主的身子,成了這幾個蠢驢的娘,那就不得不浪費點口水,多幾句了。
再了,她還指望著讓這個蠢貨多幹活呢,就得給點好臉不是?
她睨了劉月娥一眼,指了指她腳上穿的鞋子,罵道,“都人要懷著感恩的心,才能和人家處長遠了,可你呢?
這腳上的鞋子繡花樣子哪來的?心裏沒點數嗎?嗯?人家就是問了幾聲吃魚了,也沒管你要啊,你這麼氣做什麼?
你就這麼肯定將來家裏有點啥事兒,用不著鄰居幫忙了嗎?那要是你需要人家幫忙的時候,人家也隻看笑話,你是啥心情?”
“呃……”劉月娥啞然,麵紅耳赤,不知道是惱了,還是羞的。
她腳上的鞋子花樣兒,是跟人家稻穗娘那兒借來的,又跟著青山娘學了兩個多月的刺繡,才繡出個四不像的樣子來。
可就這,也夠劉月娥顯擺一陣子的了,卻一句都沒念叨人家稻穗娘和青山娘一句好。
這多虧稻穗娘,青山娘看在原主祁九娘這個徐家四嬸兒的麵子上,沒跟劉月娥一般見識,不然,非得鬧起來不可。
江鳳芝想到這舍爾,歎了口氣,感覺這個娘當的,勞心受累不,還憋著一股窩囊氣,
不過,既然開了口,就勞累多幾句吧,能教多少就教多少,省得將來也麻煩。
“你管人家借鞋樣子,那是張嘴就來,一點都不客氣,就像是人家欠你的似的,就沒個啥人情了?”
劉月娥,做人都講究個你來我往的,不能剃頭挑子一頭熱。如果都像你似的,那咱們家就得過死門子,誰也不來往了。
我告訴你啊,以後你給老娘把心思放敞亮些,別隻盯著鼻子尖那麼大點的地方看,那地方除了喘氣兒,沒啥玩意兒了。
而且,這鄰裏鄰居的也好,親戚朋友也好,別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你知道你啥時候就能用上人家,沾人家的光?”
劉月娥再次被訓斥,有些不服,可努努嘴,沒敢發出聲音來。
江鳳芝知道她不會輕易信服而改變的,既然如此,她也就不急了,反正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插個羽毛飛上去,那是癡心妄想,她肯定給她薅下來,恁死在後院河溝裏,絕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