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娘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惱,氣得一甩劑子,也不跟徐老爹話了,下炕穿鞋,帶著幸災樂禍的石氏,出去了。
真的,她不想再看老爺子那張陰沉沉的老臉了,就跟自己欠了他八百吊錢似的。
“娘,要不要咱們去四弟妹那兒勸勸?”石氏看似很好心地這麼一,實際上是故意火上澆油,往徐老娘心頭上拱火呢。
徐老娘剛想好,咱們去看看,可話還沒出口,就聽得身後徐老爹對石氏冷冰冰地吩咐著,“老大媳婦,這幾豬圈該收拾收拾了,你和老大文海抓緊時間收拾出來,等過幾暖和一些了,好抓兩個豬羔子回來養活。”
“啊?哦,好,好的爹。”石氏一愣,隨即機械地應了一聲。
隻是,她心裏可要嘔死了。
沒想到,自己隻是在婆婆麵前多了幾句嘴,給四弟妹上了點眼藥,結果就惹了公爹不滿,將這原本是二弟妹該幹的收拾豬圈髒活,會攤派到自己頭上。
她一時難以接受,想要幾句,可看著公爹陰沉沉可怕的冷臉,不敢句不字,趕緊答應了。
站在屋門口恨不能縮成人影兒的其他幾個媳婦,老二媳婦周氏,老三媳婦張氏,以及一輩的幾個媳婦子們,看著石氏吃癟,都暗自心爽。
該,活該!你以為自己是大媳婦,就一手遮,誰也不放在眼裏了?嘁……怎麼樣?作大勁兒,招報應了吧?
當然,石氏的幾個兒媳婦不在這幸災樂禍媳婦子之列,但是,受過婆婆磋磨之苦,這會兒看著她被爺公公指使,也是暗暗解恨。
婆婆整玩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陰陽人把戲,她們幾個過門才幾年,就厭煩地不行,可礙於做人家兒媳婦孝道壓在頭上,不敢個不字,隻能默默忍受,所以,這幾個媳婦子們看著婆婆麵色難看,一個個心頭卻舒坦了不少。
而徐老娘見狀,一張醜橘子皮似的老臉,又拉長了幾分。
這吩咐兒媳婦們的事兒,屬於是內宅之事,按,應該徐老爹將事情交代給她,然後再由她交代給幾個兒媳婦。
這樣一來,也顯得男主外,女主內,家裏有規有矩,而她這個當家人也有威嚴,有尊嚴。
可現在,徐老爹越過了她,直接就將家裏的事情吩咐了下去,讓她很沒麵子,更顯得她很無能似的。
徐老娘氣成了河豚,就差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
徐老爹不去看老伴兒腥臭一般的臉色,更不去看大兒媳婦怨恨的眼神,隻肅著臉告誡她們,“如今咱們老徐家就老四家的老三徐寧一個秀才,這也算是給咱們老徐家爭臉了。
看老四家的意思,可能還要打算供寧哥考舉人,考進士,所以,都給我記住了,誰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壞了老徐家的名聲,影響了寧哥進考,那就別怪我老漢六親不認,將他趕出徐家,斷絕關係。”
徐老爹認為,自己這一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兒,就是給先去了的老四,娶了一房好媳婦。
這個兒媳婦不有多好,有會教導孩子,但是最起碼,家裏有多大的齷蹉,也沒鬧出什麼太大的風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