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幻覺
可惜人死不能複生。
尹氏這複雜的心情沒法和旁人說，隻是她再看尹若雲的時候，就覺得處處不順眼了。
當初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瞎了，咋就把這扶不上牆的爛泥當成了掌心寶呢？
最後落到這個地步，還不知上進！
快到湖心亭的時候，尹氏有些緊張地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頭發，這才跟著那太監繼續往前走。
突然，她聽到湖心亭那邊傳來一個小孩子軟糯又清脆的笑聲。
“爹爹，我想吃蓮子！”
“好。”
隨著一道白影從亭中飛起，落向碧荷連連的湖水中，有如飛鳥般在蓮葉上掠過，輕功好得出奇，恍如臨空飛行一般。
等他落回亭中，足尖還是幹的，連半點水漬也沒有，手中卻握著好幾顆大蓮蓬。
白皙修長的手指破開蓮衣，剝去蓮皮，露出雪白的蓮子。
尹氏和尹若雲都看呆了。
那太監忍不住發出一聲驚讚：“九皇子的輕功真好！”
尹氏回過神來，發現那白衣飄飛的美少年，當真就是九皇子南宮少卿。
六年不見，他的容顏一如往昔，仍是清俊出塵，宛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下凡。
隻是，他懷裏卻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他細心地剝了蓮子，送到小男孩的嘴裏。
小男孩吃得眉花眼笑，粉白的小臉上浮著淡淡紅暈，別提多可愛了。
好一幕父慈子孝的場景，看得所有人心裏都暖洋洋的。
尹氏卻是咯噔一聲。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小男孩，問那太監：“九皇子懷裏抱著的是哪家的孩子啊？”
那太監白她一眼：“當然是小皇孫！”
尹氏更糊塗了：“哪家的小皇孫？”
“還能是哪家的，當然是我們九皇子自己的兒子了！”
那太監懶得更搭理尹氏，反正人已經帶到，他直接轉身離開。
剩下尹氏呆呆發愣。
小皇孫？九皇子的兒子？
九皇子有這麼大的兒子了？
他和別的女人連孩子都生了，那他心裏是不是早就把念丫頭給忘了？
自己這個時候上前去，會不會惹了他的眼，更招他討厭？
要不，還是不去了吧。
尹氏在這糾結萬分，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湖心亭，就聽得那小皇孫高興地叫了一聲：
“娘親！”
尹氏不由抬眼看過去，她要瞧瞧九皇子的女人是個什麼模樣，居然能勾得清心寡欲的九皇子和她生了個兒子。
這一看，她登時如遭雷劈，呆若木雞。
沈、沈念兒？
一時間她以為出現了幻覺。
死人怎麼可能複活！
更何況，是一個早就死了六年的人，她的墳墓上也早都長滿了青草。
尹氏忽然想到，這六年來她一次也沒有去給沈念兒掃過墓，甚至在她的忌日也很少想到過她，給她燒點香和紙錢什麼的。
莫不是她覺得冤，找自己索命來了？
尹氏刹那間冷汗濕透了衣襟，兩條腿發軟，差點一屁股坐倒。
幸好身後的尹若雲扶住了她。
“娘親，你不舒服嗎？”尹若雲問。
尹氏顫顫巍巍地直起身，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湖心亭：“雲兒，你看看，那邊有什麼？”
尹若雲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頓時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