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自己主動……
她忽然發現自己手裏緊攥著的除了被子,還有一件料子極好的外衫,那熟悉的清涼的氣味,這是南宮少卿的!
完了,更想挖條地縫鑽進去了。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笑。
有人在扯她的被子。
她死死拽住不鬆手。
“小傻瓜,你想把自己悶死嗎?”
南宮少卿像剝粽子一樣,把她從層層包裹的被子裏挖了出來,取笑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她的臉燙得能在上麵烙餅了,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
可心裏的感覺卻是怪怪的。
眼前的少年是南宮少卿,那小傻子呢?
她昨晚上明明見到的人是小傻子,把自己救走的人也是小傻子啊!
一想到小傻子,她所有的心思全都變成了焦灼和期待,一把抓住南宮少卿的手,急切地問:
“他呢?他在哪兒?”
“誰?”
“小傻子。”
“……”
南宮少卿看著她沒說話,薄而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沈念兒繼續問:“昨晚上是他救我回來的,我記得很清楚,我看到他了!他呢?”
南宮少卿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是我。”
他頓了頓:“昨晚抱你回來的人是我,不是小傻子,以後,也不會再有小傻子了。”
什麼意思?
沈念兒眼睛睜得大大地。
“不,你不是他,你不是,我要去找他,我要找我的小傻子……”
她猛然推開他,翻身下床,顧不得穿鞋往外就跑。
隻跑出兩步,她就覺得身邊飄過一縷清風,然後她一頭撞進南宮少卿的懷裏。
他穩穩地接住她,抱起她走向床邊。
“念兒,我是你夫君,沒有什麼小傻子。”他把她放在床上,低頭凝視她,眼神既溫柔又清冷,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慈悲。
沈念兒拚命搖頭,眼淚奪眶而出。
她的手按住了胸口,那裏好疼。
疼得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明明沒有傷口,她卻覺得自己的胸前裂了一個大洞,血淋淋的。
“別哭,別哭。”
南宮少卿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拍撫她的肩背,溫柔地撫慰。
他的聲音清冷柔和,莫名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可這時候他不管說什麼,沈念兒都充耳不聞。
她腦海裏隻有一個聲音。
小傻子……不見了。
她再也見不到小傻子了。
心痛如絞。
太痛了,痛得她實在忍受不了,低下頭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背,再用力。
直到嘴裏嚐嚐血腥的味道,她仍是不肯鬆口。
耳邊傳來一聲歎息。
南宮少卿不得不點了她的軟麻穴,她才鬆開了牙齒,可手背上已經被她咬出深深的齒痕,沁出血來。
她軟軟地倒在他懷裏,渾身無力連根小手指也動彈不得,意識卻是清醒的。
可她沒有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房頂,動也不動。
他找出金創藥給她包紮傷口,仔仔細細地包好,然後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凝視著她。
“為什麼要傷害自己?”他輕聲。
她不理,似乎根本沒聽到他的話。
“如果你想咬,就咬我吧。”他把手放在她的嘴邊。
她眼珠都沒轉動一下。
南宮少卿擔心地靠近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念兒?”
他薄而清涼的唇離得她很近,有一種熟悉的清新的氣息,涼涼的,他精致俊美的五官還是那麼好看,完美得找不到半點瑕疵。
她終於正眼看他了。
是的,沒錯,這個幹淨好看白衣似雪的少年,是南宮少卿。
不是她的小傻子。
她的小傻子去哪了,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除了小傻子,她眼裏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就算他長得和小傻子一模一樣,也不行。
她的嘴唇微微翕動,似乎要說話。
南宮少卿略一猶豫,解開她的穴道,但仍是緊緊握住她的手,似怕她再傷害自己。
但她並沒有。
她緩緩開口,目光落在他臉上,視線有了焦距,這一次,他敢肯定,她看的人是他。
“南宮少卿。”
她沒有叫錯名字。
“我在。”
“幫我一個忙。”她聲音很輕,低似耳語。
“好,你說。”
“點一下我的睡穴。”她閉上眼睛,疲倦又無力,“我想好好睡一覺。”
“……”
南宮少卿默了片刻,終於還是伸手,點了她的睡穴。
看到她沉入睡夢之中,他緩緩俯身,將她整個人都抱在懷裏,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肩上,清俊出塵的眉眼有如籠著一層淡淡的佛光。